四五岁的时候,院子里有一群半大小子,像一群苍蝇似的在门前大呼小叫着冲来冲去。那时候男女授受不亲,不在一起玩。我站在门口羡慕的望着他们。
有一天我终于鼓起勇气跟在他们后面跑,他们仿佛被蜇了一样立刻炸了锅,各种威胁,谩骂,呵斥,驱赶……我那时候倔的很,就是咬定青山不松口。他们走到哪,我跟到哪。
跟着!也是一种幸福。
那个带头大哥(大概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会用柳枝做柳笛,每人都给了一个,到我伸手的时候他不给:女孩子一边去,不能跟男孩子玩,不要脸。我偏不走,就站在那里听他们吹柳笛。
听!也是一种幸福。
突然,那个大哥回过头来对我说:给你一个柳笛,不要再跟着我们好不好!我高兴的都发抖了,连连点头。他给了我一个柳笛,带着一众小弟又像一群苍蝇一样呼啸而去。
接过柳笛的那一瞬间,那种通撤全身的幸福感觉,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我拼命的吹啊吹,吹啊吹,就是吹不响——那是一个做坏了的柳笛,破口了。
我发疯的又去追他们,他们像看见狼来了一样,嚎叫着逃跑。围着房子转了好几圈,就是甩不掉我。最后逼急了,他们跑到一个河沟边,大的孩子一步跨过去了,小的孩子蹚水过去了,我连蹚水的能力都没有,只能隔河看着他们胜利大逃亡。
从此我在院子里成了野蛮女孩,所有男孩子见了我都退避三舍。
那时候好想有个哥哥带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