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改,必须一坨一坨,才显得出我的眼界和境界。
我可不想无绝期,该结束的时候就结束。
明天我们要回老马老家参加他一个嫂子的葬礼,她是个烟民,去年戒了,但查出的肺癌已进入晚期。我跟这个嫂子不熟,就每年两三次的家庭聚会上行个礼问个好,但我总和朋友谈起她,因为每年圣诞节,她会带头唱一种好玩的歌:她唱一句,大家和一句,跟中国的山歌对唱一样。
另外很快,老马的二姐也要死了。上个月,她听说老马想当铁匠,于是让老马帮她做朵铁艺玫瑰装饰她的骨灰盒。老马托着脑袋想了一晚上,然后动手做了一个木头骨灰盒,盒子上有一枝玫瑰,刻了一个妈妈、12个小孩站在地上,其中一个小孩背上有一对翅膀,另外有一个爸爸在云朵里伸出双臂。做好后,老马让大姐先看,大姐没做声,但眼睛是湿的。。。大姐真的是大姐,一直是大姐,二姐查出癌症后,大姐就把二姐接去了她家。
木头骨灰盒做好后,老马不满意,托着脑袋想了一晚,第二天开始试做 水泥骨灰盒,失败了两次,第三次算成了, 当他往水泥盒子加好边框和铁艺术玫瑰,难受了。我偷看了他给二姐邮件,他写道:我的心猛地抽搐,眼泪下来了。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难过,她二姐赶紧回信说,并问我们想不想要她那套枫木饭桌。当然想要,因为那饭桌是木头的,是那个喜欢粉色、喜欢听中国新闻的、用画报给我做了一本法语日常用品词典的二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