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到工作,我把今天一天照顾那个特殊老人的经历谈一下,供所有华人园友参考。今天上班,我开始帮这位老人,我扶着他走,他拒绝,于是我在后面推着轮椅,看着他走,他就像一头关在笼子里的狮子,一个劲地喊要回家,我知道他是老年痴呆症患者,而且已经是严重地患者,因为老年痴呆这个病是渐行性的。开始很轻,最后越来越重。我再想,唱一下佛经给他试试如何,心经、大悲咒我已经倒背如流,而且唱腔也基本掌握了。而今天本来应该是去佛堂念佛的日子,师父从台湾刚回到哈法。也算是跟师父念佛吧,我开始唱,他的吸引力转到了我身上,问我唱的什么? 我没告诉他是佛经,我説是乡村音乐,因为我提前已经知道他喜欢听乡村音乐。果然,他信以为真,不再烦躁,开始站住,我接着顺势把他扶在轮椅上。因为老人院对这种新来的轮椅上是不允许上安全带的,于是,我唯一的一个方法就是推着他不停地走。这种走可以让他误认为他不是在养老院,当然,也是因缘,我今天来到这个楼层才知道值班护士正是上次让我给那位特殊老人换床单的护士,她説是她跟老人院联系让我来的。她希望我扶着他走一段,再坐轮椅,然后再走一段,再坐轮椅,其实这个老人身体很壮,尽管我也不是瘦弱无力的人,但毕竟年龄在这里,如果一直这样做的话,最后自己的腰很可能会伤着。所以,我跟这个护士説我能否带他下楼,这个护士很信任我,当然愿意我带着他下楼。于是我带着老人坐着轮椅下到了一楼大厅,一楼大厅正好有教堂在举行唱诗活动,我问老人想不想听,他説不想,他説他喜欢听我唱,于是穿过这个大厅,我带着他来到后花园,我开始继续唱经,他显得非常平静,至到接近吃中午饭的时候,我把他带回他所在的楼层,他的妻子来了,他的妻子看我带他非常安静感觉很奇怪,我不想説念经的事,我就给她妻子説,我给他讲故事。说笑话,他妻子对我说:现在你就是他的领导了。我们都交给你了。其实,我个人感觉,今天的老人,明天的儿童,今天的儿童明天的老人,只要用心去照顾他们,他们会愿意我来照顾的。当然,最神奇的还是我刚发现原来念经的力量不仅是个人受益,也会令陌生的老人受益。今天一天平安无事,他妻子跟我说你明天能不能再来,我説不行,我在这个老人院只干周末。她妻子説为什么? 我只能说我还有其他工作。说实话,现在老人院倒是希望我天天来工作,只是我刚接了商店的工作,商店经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拉我一把,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我跟那个护士说了被老人家属投诉的事,护士也只能摇摇头,本来她还想说服老人院,让我照顾老人的起居(personal care), 现在只能作罢。但是,今天他们找的CCA来帮老人换尿布,老人坚决不干,最后是我说服老人(当然还是唱经)他们才完成的换尿布工作。他们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你一唱,老人就不烦躁了,我没有告诉他们,因为他们一个是中东人,一个是白人,不会信佛经的力量的。 写到这里,我想起前几日读余秋里写谢晋的文章,题目叫《猫眼》,説谢晋去世以后,他的最小的痴呆儿子,听着人们唱佛经,变得非常安静。确实,我也感觉挺奇特的。(当然,这种神奇的力量,在我照顾我母亲的最后日子,及我母亲去世以后的日子,都有显示)只是,这一次发生在一个陌生的加拿大老人身上,才感觉更加神奇。不过,我并没存侥幸心理,临离开的时候我和那位护士交代了,最好给他的轮椅安上安全带。说实话,看着这位老人,我想起自由二字,其实人真正能有自由的时间一生中是屈指可数的。为了安全,只能选择不自由!(系安全带)当然,如果一个人的心修行到自由自在的境地,也就无所谓自由不自由了。下周末估计还是会安排我来照看这位特殊的老人。不知那个时候是否还像今天一样轮椅上不系安全带。
顺便说一下,今天还抽空作了一件本来不属于我做的事情,也是因缘吧,正好这个楼层就住着上次我帮他换床单的那位老人,老人的名字我记得很清楚,就在我中午去吃午饭之前,我突然想起看看他的床单,我一看大吃一惊,传单上有血、有呕吐物擦洗过的痕迹,但是,没有换,于是我牺牲吃午饭的5-10分钟时间,给老人换了床单,我一叫他的名字,他马上认出我来,并叫出我的英文名字,我跟他说我给你换一下床单只耽误你五分钟,他二话不讲,马上站起来,我就给他换了床单,连席梦思床罩也一起换了。我没和那位护士説,因为这不属于我今天的工作,再说,我也没必要炫耀,明天,他们会看到的。但是,我在去吃饭的路上充满欢喜,今晚,老人可以枕着干净的枕巾、床单入睡了。所以,不要总强调华人在加拿大生活不易,要从另一个角度看,service Canada, 作为华人能给需要帮助的加拿大人帮上一点小忙,也是很自豪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