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1）
三个人聊了会儿，又去附近的ATM机取了些钱，然后一起叫了出租车去镇医院。
何田田已经转到高压氧舱病房，离急诊观察室很近，还是属于急诊科管理，急诊护士给他们指了方向就去忙了。崔朗刚要走，陆无波把他拉住了，说：“等等，让周涛先去看看病房里还有没有别人。”
崔朗说：“干啥，我们光明正大地探望病人，干啥还要弄得像地下党似的？”
周涛说：“没事。我妈昨晚不是陪床吗，今天早上就和阿姨商量过了。田田的情况比较特殊，不是一般的病，工会好心是好心，但是有点教条了。其他人来陪夜，一个是阿姨不放心，另一个人多嘴杂，所以阿姨白天就跟工会说了，不用其他人来陪，自己出钱从医院请了一个专门的护工。”
陆无波说：“那就好。阿姨和你妈妈想得比我们周到。”
病房里有四张床，但这时只有何田田一个病人。何田田在睡觉，看上去跟昨天差不多。何母的气色却明显好了，看到他们进来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她压低嗓子说：“你们来得不巧，她下午又去了一次高压氧舱，半小时前又睡着了。”
周涛也压低声音告诉了何母关于心理医生的事。何母有些着急，因为护工只能做些生活护理上的事情，关键的是还要有人盯着田田。她担心田田清醒以后心里的弯还没转过来，再犯傻做错事，所以打算24小时贴身盯着田田。但是她信不过工会安排的那些人，只有她和周母两个老人做这件事还是很累的，她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所以希望心理治疗越早开始越好。
周涛答应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崔朗听了以后出去了一会，回来后跟何母说：“阿姨，我妈身体还不错，现在内退了也没啥事干，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妈也可以来陪夜，我刚打电话跟她说过了。”
何母说：“那太好了，三个人比两个人要轻松多了，替我谢谢你妈妈。你妈妈的脾气特别爽朗，我跟她挺说得来的，就是不好意思开口麻烦她。”
崔朗应了一声又出去打电话了，很快回来说他妈妈明天就会过来。
陆无波没吭声。他妈妈做了一辈子小学老师，落下很多毛病，这个忙没法帮。何母也知道陆无波妈妈的情况，所以并没有计较。
何母又说：“你们三个也没必要天天来。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天天来也不现实。”
正说着，门外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几个人一看发现居然是方济各。方济各看到他们三个也是一愣，随即表情夸张地说：“你们又来了？有情有义，你们让我看到这墨墨黑的社会有时候还有点人性的闪光点。”
周涛他们也不知道方济各的愤世嫉俗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但此时有求与他，所以都很配合地干笑了几声。他们本来也准备去找值班医生问一下何田田的病情进展，现在方济各来了倒正好。
因为田田还在睡觉，所以崔朗递了根烟给方济各，然后一起走到急诊科后面的小花坛。周涛一边走一边问：“方师兄，今天你怎么还是夜班？昨天你不是刚上过夜班吗？”
方济各说：“我昨天中班，今天是夜班，10点开始。我在家也没事，所以习惯早点来。”
崔朗把他的烟点上，方济各深吸了一口烟，享受地眯起了眼，看上去是个老烟枪：“你们是想问病人情况吧？怎么样，我的预测没错吧？病人醒得很快，预后应该也会比较好。不过醒了以后高压氧要继续做，两个礼拜后再做些检查，如果心、脑恢复不错就能出院了。”
三人组听了这个话又放心些了。方济各顿了顿，又说：“不过就算出院了还要继续做一段时间高压氧，煤气中毒还是很麻烦的。”
看到连周涛也被他的大喘气给逗得表情变化不已，方济各似乎又得意了：“小周同学，隔专业如隔山吧？”
他几口就把烟抽完了，把烟屁股用中指弹到附近的垃圾箱里，想了想似乎要问点什么，又停了下来，说：“好了，我还有事，你们忙吧。”说完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崔朗看着他的背影小声说：“这位师兄思路挺发散。”
陆无波说：“他前面不是去田田的病房吗？怎么又不去了？”
周涛摸摸后脑勺：“谁知道。不管了，他说的倒是好消息居多。”
三个人回到病房，田田还没醒。他们把前面取的钱送给何母，何母也没有推辞就收下了。周涛和陆无波准备动身回市区，可是崔朗还想呆一会，周陆两人拗不过他，只好两个人先走了。
之后几天他们保持电话联系。两天后陆无波得知，那位医学院的心理学老师从国外学成回来以后，因为国人对心理疾病认识不足手头病例很少，所以对何田田的情况很有兴趣，答应免费为她咨询和治疗，只等田田出院后就可以开始。
三个人周末的时候又一起去看望了两次田田。两次她都醒着，气色好了些。因为何母没有告诉她已经把她的事情和他们说过了，她在他们面前表现得还比较自然，但是话仍旧不多。崔朗一直耍宝逗田田开心，虽然效果并不好，但是田田对他的确更熟络一些。陆无波从他和何母的交谈中听出来，崔朗这几天几乎天天下班都来看望田田。
周涛有方济各的手机号码，方济各对他也挺热情，所以能得到及时的病情通报。何田田身体好转很快，各项检查也都基本恢复了正常。两周很快就过去了。这天陆无波收到周涛的短信，说田田已经出院了，只是每天还要去一次医院做高压氧治疗。
后面的事情虽有点小波折，但是一些都还算按部就班。刚开始何田田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但是经不起何母的反复劝说哀求，最后勉强同意去了一次。那个心理学老师的确有两把刷子，两三次心理治疗后何田田意识到自己需要帮助，开始配合治疗。经过两个月心理和药物治疗，据何母说田田的心情有了明显好转，不像以前那么了无生趣，话也多了。
陆无波暂时还假装不知道何田田的往事，所以这段时间他反而见何田田见得少了。他求婚成功，已经开始和吴雯准备见家长和结婚的事情了。就在此时，有一天下了班他接到了丁越的电话。
做为陆无波最好朋友的老婆，丁越就见过陆无波和周涛两次。一次是陆、周两人知道崔朗谈恋爱后起哄要他把女朋友带出来见见，崔朗答应得很爽快，可是却拖了很久在他结婚前不久才履行了诺言。因为他说丁越很腼腆怕生，所以周涛还特意和王依一起来的。结果那次丁越和他们一起呆了不到半小时就找了个理由走了，弄得崔朗很尴尬。
还有一次就是在崔朗的婚礼上。婚礼前丁越就通过崔朗告诉他们她不喜欢闹洞房，所以婚宴结束他们就走了。
婚后丁越管崔朗管得很紧，让他们铁三角的常规聚会也中断了。不过既然是好朋友的老婆，陆无波尽力这种感觉藏严实，不让崔朗为难，还时不时帮丁越说几句好话。
丁越很少和陆无波周涛接触，自然也就谈不上和他们互留电话，所以陆无波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他还是按惯例没接。第二次同样号码打进来，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你好，请问你是陆无波吗？”
“是。您哪位？”
“我是丁越，崔朗的妻子。”不知道是不是陆无波的错觉，他觉得丁越把“崔朗的妻子”五个字说咬得很重。
“哦，你好你好……”
陆无波有点措手不及。因为丁越隐隐对崔朗的朋友有种距离感，他从未想到有一天会接到丁越电话。
“呃，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崔朗最近以来下班不怎么回家，打他电话要么不接，要么就关机。就是想问一下，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陆无波的第一反应是崔朗去何田田家了。崔朗对田田的关心表现得太明显，以至于陆无波和周涛后来都懒得再劝。丁越隐隐有些颤抖的话音，让陆无波对她有些同情。他斟酌了一下，试图找个借口帮好朋友遮掩，同时也不要太打击丁越，可是急切之间他发现找不出来，所以嘴里打着哈哈试图拖延时间：
“啊，是这样，我们很久没见面……不是最近，是以前有段时间没见面，最近我们准备一起投资点房产什么的……”
对面丁越很轻但是很坚决地打断了他：“我给周涛打过电话，他说你们最近没碰过头。”
陆无波心说要坏事，周涛这家伙心眼比较实不会圆谎：“哦，周涛很忙，是我和崔朗两个人经常碰头……”
他嘴里把编写材料的那些套话改头换面拿出来扯了一会，对面一直没有声音，直到他听到对面似乎有低声啜泣才讪讪地停下来。
“崔朗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不管他是不是，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把他劝回来，我既往不咎。真的谢谢你！”
要是丁越撒泼或者态度强硬，陆无波倒好办了。可是丁越这般放低身段柔弱的样子，陆无波反而不好意思拒绝。他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尽力劝劝他。”
挂了丁越的电话，他立刻就拨通了周涛的电话。丁越的确先给周涛打的电话，周涛也真的老实，几句话就被丁越套出了实情，他并不知道崔朗最近的行踪。
陆无波又拨了崔朗的手机，如丁越所说关机了。
他又试着拨何田田的手机，没想到这次何田田居然接了。陆无波不好意思直接问崔朗是不是在她家，问候了几句就挂了，整个过程中没听到何家有崔朗的声音。按照崔朗的脾气，如果他这时在何家肯定要说几句。那下班后的崔朗到底去哪儿了？
（待续）
三个人聊了会儿，又去附近的ATM机取了些钱，然后一起叫了出租车去镇医院。
何田田已经转到高压氧舱病房，离急诊观察室很近，还是属于急诊科管理，急诊护士给他们指了方向就去忙了。崔朗刚要走，陆无波把他拉住了，说：“等等，让周涛先去看看病房里还有没有别人。”
崔朗说：“干啥，我们光明正大地探望病人，干啥还要弄得像地下党似的？”
周涛说：“没事。我妈昨晚不是陪床吗，今天早上就和阿姨商量过了。田田的情况比较特殊，不是一般的病，工会好心是好心，但是有点教条了。其他人来陪夜，一个是阿姨不放心，另一个人多嘴杂，所以阿姨白天就跟工会说了，不用其他人来陪，自己出钱从医院请了一个专门的护工。”
陆无波说：“那就好。阿姨和你妈妈想得比我们周到。”
病房里有四张床，但这时只有何田田一个病人。何田田在睡觉，看上去跟昨天差不多。何母的气色却明显好了，看到他们进来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她压低嗓子说：“你们来得不巧，她下午又去了一次高压氧舱，半小时前又睡着了。”
周涛也压低声音告诉了何母关于心理医生的事。何母有些着急，因为护工只能做些生活护理上的事情，关键的是还要有人盯着田田。她担心田田清醒以后心里的弯还没转过来，再犯傻做错事，所以打算24小时贴身盯着田田。但是她信不过工会安排的那些人，只有她和周母两个老人做这件事还是很累的，她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所以希望心理治疗越早开始越好。
周涛答应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崔朗听了以后出去了一会，回来后跟何母说：“阿姨，我妈身体还不错，现在内退了也没啥事干，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妈也可以来陪夜，我刚打电话跟她说过了。”
何母说：“那太好了，三个人比两个人要轻松多了，替我谢谢你妈妈。你妈妈的脾气特别爽朗，我跟她挺说得来的，就是不好意思开口麻烦她。”
崔朗应了一声又出去打电话了，很快回来说他妈妈明天就会过来。
陆无波没吭声。他妈妈做了一辈子小学老师，落下很多毛病，这个忙没法帮。何母也知道陆无波妈妈的情况，所以并没有计较。
何母又说：“你们三个也没必要天天来。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天天来也不现实。”
正说着，门外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几个人一看发现居然是方济各。方济各看到他们三个也是一愣，随即表情夸张地说：“你们又来了？有情有义，你们让我看到这墨墨黑的社会有时候还有点人性的闪光点。”
周涛他们也不知道方济各的愤世嫉俗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但此时有求与他，所以都很配合地干笑了几声。他们本来也准备去找值班医生问一下何田田的病情进展，现在方济各来了倒正好。
因为田田还在睡觉，所以崔朗递了根烟给方济各，然后一起走到急诊科后面的小花坛。周涛一边走一边问：“方师兄，今天你怎么还是夜班？昨天你不是刚上过夜班吗？”
方济各说：“我昨天中班，今天是夜班，10点开始。我在家也没事，所以习惯早点来。”
崔朗把他的烟点上，方济各深吸了一口烟，享受地眯起了眼，看上去是个老烟枪：“你们是想问病人情况吧？怎么样，我的预测没错吧？病人醒得很快，预后应该也会比较好。不过醒了以后高压氧要继续做，两个礼拜后再做些检查，如果心、脑恢复不错就能出院了。”
三人组听了这个话又放心些了。方济各顿了顿，又说：“不过就算出院了还要继续做一段时间高压氧，煤气中毒还是很麻烦的。”
看到连周涛也被他的大喘气给逗得表情变化不已，方济各似乎又得意了：“小周同学，隔专业如隔山吧？”
他几口就把烟抽完了，把烟屁股用中指弹到附近的垃圾箱里，想了想似乎要问点什么，又停了下来，说：“好了，我还有事，你们忙吧。”说完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崔朗看着他的背影小声说：“这位师兄思路挺发散。”
陆无波说：“他前面不是去田田的病房吗？怎么又不去了？”
周涛摸摸后脑勺：“谁知道。不管了，他说的倒是好消息居多。”
三个人回到病房，田田还没醒。他们把前面取的钱送给何母，何母也没有推辞就收下了。周涛和陆无波准备动身回市区，可是崔朗还想呆一会，周陆两人拗不过他，只好两个人先走了。
之后几天他们保持电话联系。两天后陆无波得知，那位医学院的心理学老师从国外学成回来以后，因为国人对心理疾病认识不足手头病例很少，所以对何田田的情况很有兴趣，答应免费为她咨询和治疗，只等田田出院后就可以开始。
三个人周末的时候又一起去看望了两次田田。两次她都醒着，气色好了些。因为何母没有告诉她已经把她的事情和他们说过了，她在他们面前表现得还比较自然，但是话仍旧不多。崔朗一直耍宝逗田田开心，虽然效果并不好，但是田田对他的确更熟络一些。陆无波从他和何母的交谈中听出来，崔朗这几天几乎天天下班都来看望田田。
周涛有方济各的手机号码，方济各对他也挺热情，所以能得到及时的病情通报。何田田身体好转很快，各项检查也都基本恢复了正常。两周很快就过去了。这天陆无波收到周涛的短信，说田田已经出院了，只是每天还要去一次医院做高压氧治疗。
后面的事情虽有点小波折，但是一些都还算按部就班。刚开始何田田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但是经不起何母的反复劝说哀求，最后勉强同意去了一次。那个心理学老师的确有两把刷子，两三次心理治疗后何田田意识到自己需要帮助，开始配合治疗。经过两个月心理和药物治疗，据何母说田田的心情有了明显好转，不像以前那么了无生趣，话也多了。
陆无波暂时还假装不知道何田田的往事，所以这段时间他反而见何田田见得少了。他求婚成功，已经开始和吴雯准备见家长和结婚的事情了。就在此时，有一天下了班他接到了丁越的电话。
做为陆无波最好朋友的老婆，丁越就见过陆无波和周涛两次。一次是陆、周两人知道崔朗谈恋爱后起哄要他把女朋友带出来见见，崔朗答应得很爽快，可是却拖了很久在他结婚前不久才履行了诺言。因为他说丁越很腼腆怕生，所以周涛还特意和王依一起来的。结果那次丁越和他们一起呆了不到半小时就找了个理由走了，弄得崔朗很尴尬。
还有一次就是在崔朗的婚礼上。婚礼前丁越就通过崔朗告诉他们她不喜欢闹洞房，所以婚宴结束他们就走了。
婚后丁越管崔朗管得很紧，让他们铁三角的常规聚会也中断了。不过既然是好朋友的老婆，陆无波尽力这种感觉藏严实，不让崔朗为难，还时不时帮丁越说几句好话。
丁越很少和陆无波周涛接触，自然也就谈不上和他们互留电话，所以陆无波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他还是按惯例没接。第二次同样号码打进来，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你好，请问你是陆无波吗？”
“是。您哪位？”
“我是丁越，崔朗的妻子。”不知道是不是陆无波的错觉，他觉得丁越把“崔朗的妻子”五个字说咬得很重。
“哦，你好你好……”
陆无波有点措手不及。因为丁越隐隐对崔朗的朋友有种距离感，他从未想到有一天会接到丁越电话。
“呃，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崔朗最近以来下班不怎么回家，打他电话要么不接，要么就关机。就是想问一下，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陆无波的第一反应是崔朗去何田田家了。崔朗对田田的关心表现得太明显，以至于陆无波和周涛后来都懒得再劝。丁越隐隐有些颤抖的话音，让陆无波对她有些同情。他斟酌了一下，试图找个借口帮好朋友遮掩，同时也不要太打击丁越，可是急切之间他发现找不出来，所以嘴里打着哈哈试图拖延时间：
“啊，是这样，我们很久没见面……不是最近，是以前有段时间没见面，最近我们准备一起投资点房产什么的……”
对面丁越很轻但是很坚决地打断了他：“我给周涛打过电话，他说你们最近没碰过头。”
陆无波心说要坏事，周涛这家伙心眼比较实不会圆谎：“哦，周涛很忙，是我和崔朗两个人经常碰头……”
他嘴里把编写材料的那些套话改头换面拿出来扯了一会，对面一直没有声音，直到他听到对面似乎有低声啜泣才讪讪地停下来。
“崔朗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不管他是不是，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把他劝回来，我既往不咎。真的谢谢你！”
要是丁越撒泼或者态度强硬，陆无波倒好办了。可是丁越这般放低身段柔弱的样子，陆无波反而不好意思拒绝。他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尽力劝劝他。”
挂了丁越的电话，他立刻就拨通了周涛的电话。丁越的确先给周涛打的电话，周涛也真的老实，几句话就被丁越套出了实情，他并不知道崔朗最近的行踪。
陆无波又拨了崔朗的手机，如丁越所说关机了。
他又试着拨何田田的手机，没想到这次何田田居然接了。陆无波不好意思直接问崔朗是不是在她家，问候了几句就挂了，整个过程中没听到何家有崔朗的声音。按照崔朗的脾气，如果他这时在何家肯定要说几句。那下班后的崔朗到底去哪儿了？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