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话题 [ZT]对郎咸平观点的几点疑虑:郎教授好像对中国的官僚体制过于乐观; 国企在中国,除了政治上的意义外,对经济的好处确实很少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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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对郎咸平观点的几点疑虑
文章提交者:梦溪法谈 加帖在 经济风云 【凯迪网络】 http://www.cat898.com

对郎咸平观点的几点疑虑



魏小军



前些时间,读了郎教授的《中国经济的责任》演讲辞,有所触动,于是又四处找教授的其他一些文章来读,靠着因特网总算有所获,而读下来更是深受启发。与之同时,不禁想起近些时间来的顾案,想起更早些时间的郎教授与众多国内经济学人之间的大论战,也想起在其中一度受到媒体质疑的张维迎教授来。在我的感受中,这场学术论争似乎超出了学术本身;而我在阅读中,却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即郎教授与张教授有一个共同的地方,他们都把目光的重要一环投向中国的信任和信托问题。两位学者在学术论战中争执如此激烈,而在此方面是如此的相近,真让人不由得感慨。



不敢言对经济学有多少研究,但凭着对社会经济极大的关注热情,我仍然想有所言,尤其针对正日益受到大家认可和关注的郎咸平教授。因为,在我刚刚看到的一次网上调查,郎教授的社会支持率几乎处于压制性多数,而张教授关于国企改革的观点则遭受了冷落。民意是很重要的,而与他们二位相比我的知识可能有显浅薄,但我仍想谈出自己的看法,即如郎教授所作出的许多直观判断一样。同时也非常希望郎教授能对此予以适度的考虑和关注。



从我所看多的郎教授的文章和演讲辞来看,郎教授好像对中国的官僚体制过于乐观。郎教授对民主、自由和法制的论点倒是颇让人玩味。我不得不追问一句:在民主自由与法制之间,孰为蛋,孰为鸡呢?如果没有民主、自由,法制可以有效地约束政府的行为吗?可能保证朗教授所谓的良好信托的产生吗?经济的决定意义是基本上被普遍接受的观念,可是在民主、自由和法制之间是郎教授所言的那样吗?国企的信托问题与私企是一样的吗?我想,朗教授的判断是有一定道理的,但并不全面。民主、自由和法制恐怕并不能有决然的先后关系,而应当是共生而共同发展的;而就信托而言,国企存在的问题恐怕要比私企复杂得多。



我对郎教授的文章阅读还很有限,不敢说完全理解了教授的思想。尽管如此,在我有限的所知里,我仍不得不对他的某些观点抱有警惕。就我的理解来看,他很有可能低估了当前中国的官僚机制之弊。因此,也很有能高估了国企在当前中国的可能与可行。对与之相对的张教授,我虽也只是匆匆拜读过其少量著作,而无论其在顾事件中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地位,我始终认为,他对中国现实的了解和分析确实有过人之处。



有时候我会想,无论是郎教授还是另外一位香港学者张五常教授,如果他们一直生活在中国大陆,在这里做学问,他们提出的问题会是怎么样的呢?当然我是很佩服这两位学者的,他们的学识以及爱国之情都让我仰视。而与此同时,我也很佩服张维迎教授。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而为枳,学问之事有时也可能会发生类似的反应,某些行为方式或见解的差异大概并不足以从根本上消减他们的实质贡献。



橘生淮南或淮北的问题好像在郎教授的演讲中也受到重视。我的疑惑是,如何能使淮北能像淮南那样。单纯从自然科学的角度来看,这似乎是不可能的,淮北就不适合种橘。现代科学发展了,倒是有希望种些改良品种。可是如何改良呢?土壤和气候还有改良的空间吗?把淮南与淮北换成发达市场经济国家和中国,把橘转换成一系列的现代化制度,如何回答这些问题呢?郎教授好像没说明白。



目前而言,从已经有的经验事实来看,大家可以断言的是,国企在中国,除了政治上的意义外,对经济的好处确实很少发现。源源不断地给它投钱,不见产生什么利润,还是不断地亏损,不断地需要继续投钱――那可是老白姓的血汗钱,是这个国家和社会大家的钱!私人企业没花国家的钱,创造就业机会,交税(尽管到处有偷漏税现象),发达了照样可以增强国家的综合实力――从美国、日本的强大可获知。为什么我们还要支持国企,当然我并不是说郎教授就有多支持国企。可是从他的一些言论里可以看出他还是对国企起码还是比较眷顾的。我恐怕很难再多地去讲那些经济学上的道理,但我确确实实知道,多数国企在浪费全民的钱,在制造偷懒的风气,在制造不负责任的风气,在制造贪污、贿赂。虽然这并非全貌,但对近若干年来的国企来说,这些话在整体上是过得去的。



另外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是,由于缺乏民主的支持,对政府行为的约束过于软弱。法律制定出来,用来约束民间行为还可以,但若用来约束政府行为则几乎形同虚设。而民间的强势分子也因此想方设法与政府官员勾结,获取政府所享有的可以超出法律约束之外的特权。试问,没有民主,谁去约束政府行为?没有自由,如何界定政府权力的边界?真的要相信政府的自我约束吗?相信极少数人还可以说得过去,可是对于如此众多的官员这种相信还可能靠得住么?即便是有那么多人值得相信,我们又如何能从众多努力向权力靠拢的人中挑选出这些靠得住的人来做官呢?我们可以相信少数人的道德和良知,难道还要相信他们同时具备这样一种能力――从以亿计算的人群中挑选品格与能力兼优的人来做官?这恐怕过大地夸大了人的能力,夸大了那些在位者的能力。



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一个现实是,在政府权力过大和很多国有资产同时存在的条件下,数额巨大的国有资产在慢慢地被通过各种办法和门道转移到个人手上,国有资产这只肥羊时刻在经受各种屠刀明里暗里的切割。而那些把这些资产弄到手的人,由于还有法律惩罚的风险,很多还要设法把财产转移到国外。我们容忍的国有资产的数量越大,就有数量同步增长的资产流出国家的账户,并流出国境。国有资产变成了民族财富向境外流失的祸根。



也许我的说法会有失于片面,可当我去看看周围的事实,而不是依赖一套理论进行逻辑推演时,真相似乎仍可依稀辨明。也许有些东西看起来服人,可在现实中却总容易出问题;而有些东西则相反,看起来不大中听,但却是事实。这在过去无数的经验中已经得到证实。



我曾经有一个可能不大成熟的认识,现在我依然坚信它:上届政府对中国的贡献起码应该包括下面两件事:让国企危机暴露和加入WTO。前一件事让会继续腐烂下去以致进一步危害身体的毒疮得以及时迸发,后者则是给政府以外部的压力,使政府在许多方面不得不改!



多次读朗教授文,获益匪浅。然而在民主与法治、国企的问题上我依然心存疑虑。我决非主张激烈的变革,也不赞成在当前的中国照搬西方的种种体制。可是我依然认为:中国的精英主义思想根基深厚,而当前的精英主义味道也过于浓厚,亟需反省;另外,在可以预见的限度内,靠国企去参与国际竞争,后果可能很可怕。而对在很大程度上使短视与不负责任的社会风气得以催生的现行体制,如果不进行实质性调整,恐怕朗教授所极力倡导的良好信托也只能是水中望月。





2005-10-30

西南政法大学博士研究生(个人博客:http://ajun.fyfz.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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