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kind of person is Homolka?(part 2)
赫莫卡其人


　　加拿大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女魔头”赫莫卡（Karla Homolka）将在7月5日刑满出狱。由于所犯罪行的恶劣，赫莫卡的行踪一直受到众人关注。在本系列的第二篇文章里，我们将简要回顾一下赫莫卡其人，以及前夫保罗・伯纳多对 她造成的重大改变。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卡拉・赫莫卡的人生经历却是对这句话最尖锐的嘲讽。

　　从生下来到上中学，赫莫卡一直是个标准的好孩子，对于她的父母、老师和同学来说，把“女魔头”的名号带在她头上根本无法想象。

　　赫莫卡出身于安省南部小城St. Catherine一个普普通通的工薪家庭，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如果说儿童时代的赫莫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都是些让别家父母嫉妒的品质――漂亮、高智商、好记性、爱读书。

　　在学校里，赫莫卡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聪明天赋使她一进校门就成绩出众，一年级的老师说她是全校同龄孩子里阅读能力最好的一个。好成绩一直保持到中学，班里老师都很看重她，凡事喜欢问问她的意见。其实她的学习天赋直到成年都很显著。在监狱服刑期间，赫莫卡的智商测验成绩一向高于平均水平。在魁北克的Joliette监狱，她通过函授获得了皇后大学的心理学本科学位，要不是因为研究生课程没有函授，她还会继续读下去。此外她法语也越说越流利。不久前魁省法庭举行关于她出狱的听证会，她就要求用法语进行，搞得安省检查厅大为紧张。

　　与前夫伯纳多（Paul Bernardo）在一起的时候，赫莫卡对伯纳多基本上是言听计从。可以说如果没有伯纳多，赫莫卡不可能犯下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因此赫莫卡总认为自己是个虐待狂丈夫的受害者，对其罪行无能为力。但是大多数人都不能接受这一说法。人们注意到赫莫卡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充满自信、遇事有主见的人。无论在家中姐妹中间，还是在朋友圈子里，她都充当着领导的角色。这种自信的品质到高中毕业都未改变。

　　纵观赫莫卡35年的人生，不能不感叹命运对人的捉弄。与后来的残忍行为截然相反，赫莫卡本来是个对世界充满爱心的人。她经常保护自己的朋友，敢于在操场和人理论。上初中时，她一度梦想将来要当一名警察。但是不久她的志向又发生了改变。原来她对小动物从来是十分热爱，在玩的时候看见小虫子都要想办法把它们弄到安全的地方。年事稍长，她对动物的热情不减，并立志要当一名兽医。即使在后来与伯纳多生活在一起的时间里，赫莫卡可以协助伯纳多进行绑架、强奸和毁尸灭迹，但是却不许伯纳多虐待她的爱犬。

　　因罪案“成名”之后，赫莫卡成为心理学家热衷观察的一个对象，但是很多专家都琢磨不透她。精神病学专家们对她的评价存在很大分歧，一些专家认为她是个精神上的受害者，另一些人则越来越怀疑这一结论。有的专家说她是“后天性无助”，自己让自己陷入一种孤独无助的精神状态。有的专家说她是严重悒郁症患者，有深度的焦虑，同时对事情过分着迷。一位对她抱有同情的心理医生认为她只要不再遇到象伯纳多那样的丈夫，对社会就不会构成任何威胁。但是赫莫卡却似乎偏偏喜欢那类人物。她在狱中又和一个杀人犯Gerbert坠入情网，这段新恋情后来成为魁省法官同意对她实行出狱后行动限制的一个主要证据。

　　赫莫卡一直是个迷，因为没有人说得清楚她是怎么从一个优秀学生变成一个杀人犯的。近年来中文圈子里流行“高智商、低情商”的说法，用在赫莫卡身上或许很合适。赫莫卡为人精明，在对付专家方面很有一手，这也是多位心理医生对她意见不一的一大原因。FBI 的一位犯罪学专家、曾经为电影《沉默的羔羊》担任过顾问的Roy Hazelwood评价赫莫卡说，她是个既有脸蛋又有头脑的人，“非常非常聪明......是我认识的最漂亮的杀人犯之一。”一位心理医生写道：“对赫莫卡难以进行诊断。虽然她能够很好地表达自己，但是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道德空缺，这非常难以解释。”《多伦多星报》一位评论员说：“其实在内心深处，她可能非常肤浅，缺乏哪怕一丁点自我反省的智慧。”

　　撇开心理专家们的意见，以平常人的眼光来看，结识伯纳多是赫莫卡的一个重大人生转折点。她认识伯纳多的时候还相当年轻，刚刚高中毕业。赫莫卡和大多数同龄的小女生一样，沉溺于爱情故事，幻想着白马王子。赫莫卡不但喜欢看这类故事，还自己动手写。在婚恋方面，赫莫卡的观念一直很传统。即使后来到了监狱里，她依然希望将来能够结婚生子，并希望未来的伴侣恪守婚姻道德。她对一位心理专家说，她对未来伴侣的要求是“受过教育、忠诚、喜欢孩子、爱自己的母亲、尊重女性、无家庭虐待史、无犯罪背景、也要爱她的家人、爱宠物，并且漂亮――如果可能的话。”话虽如此说，但后来她在狱中的恋爱对象Gerbert却是个亲手掐死自己女友的杀人犯，无论如何不符合她的标准。那些话或许只是她拿来糊弄心理专家的。

　　高中时代，赫莫卡从来不缺少约会对象，但是她对那些男孩子基本上都不满意。只是到了17岁那年，她忽然疯狂恋上一个男生。后来那个男生随家迁往美国的肯萨斯，赫莫卡反抗父母的意愿，只身一人跑到肯萨斯去看那个男生。那一次旅行中，她有了第一次性经历。据报道，此后她对怪僻的性行为有很大的兴趣，例如喜欢用手铐。高中毕业后，赫莫卡在一家宠物店打工，恰好公司有一个大会在多伦多举行，她和同事一起趁机到多伦多玩耍、过夜。就是这次在多伦多逗留期间，她在旅馆楼下的餐厅里遇到了伯纳多。当时伯纳多和朋友主动上前找她搭讪，但两个人一拍即合。

　　伯纳多不但长相英俊，风度迷人，而且有着运动员一样的身材，拿赫莫卡的话说，有股“动物般的磁力”。赫莫卡当时就陷入情网，完全被他迷住。认识的第一晚他们就发生了“狂野的性关系”。后来赫莫卡对朋友说，在伯纳多面前她完全不象她自己，伯纳多好像给她施了一道符。伯纳多比赫莫卡年长六岁，当时已经大学毕业，在一个大公司当会计师，这一切更增添了他在赫莫卡心中的份量。伯纳多除了满足她在性方面的欲望，也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在交往的最初日子里，赫莫卡恨不得让天下都知道她的男朋友。伯纳多又很会讨人喜欢，很快，就连赫莫卡的父母都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赫莫卡的父亲对这个长女一向关爱，对她交男朋友也很警惕，但对伯纳多却很快撤去了心理防线。

　　随着二人关系的稳定，这段情缘的阴暗一面渐渐显露。谁也不会想到伯纳多是一个性虐待狂。几乎从一开始，伯纳多就对赫莫卡表现出很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无论从年龄、心智、体力、还是财力上看，伯纳多都比赫莫卡占有绝对优势，所以赫莫卡根本无从反抗。家人和朋友很快注意到赫莫卡的变化，发现她从一个青春叛逆的女孩渐渐变得话音温柔、举止端庄，简直成了一个“淑女”。后来心理学家们分析说，伯纳多完全改造了赫莫卡。

　　正因为伯纳多对赫莫卡的强烈影响，赫莫卡究竟该为日后的罪行负多少责任，一直是个有争议的问题。不过绝大部分公众都不能原谅赫莫卡，因为伯纳多毕竟是赫莫卡自己的选择。赫莫卡并不是伯纳多的第一个女朋友，在她之前的几个女友在伯纳多暴露出虐待的一面之后，都选择了离开。赫莫卡也完全可以选择离开，而她不但没有，反而对伯纳多的种种罪行给予了积极配合。伯纳多所犯罪行不但包括多宗性侵犯，而且是迷奸、绑架、并将人迫害致死、随后肢解尸体。他的奇怪的性癖好还促使他录制并保留了所有强奸过程的录相。这些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的心理承载力，赫莫卡却都经受了过来。

　　赫莫卡并非始作俑者，而且她本人也经常受到伯纳多的殴打折磨。但是她依然要与伯纳多生活在一起。1991年，在绑架并杀害了Leslie Mahaffy之后仅仅两个星期，她和伯纳多的婚礼隆重举行，那时她的亲妹妹Tammy已经因被伯纳多迷奸而意外死亡。因为Tammy的死，父母希望赫莫卡的婚礼能够节制一些，她却因此大发脾气。就在她婚礼的当天，警察找到了他们丢弃在荒野的少女的尸体。据参加过那次婚礼的朋友回忆，那个婚礼简直象个丧礼。

Karla Homolka, who made this monster? (part I)
赫莫卡出狱后是否会对公众造成危害？(系列报道1）

　　加拿大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女魔头”赫莫卡（Karla Homolka）将在7月5日刑满出狱。由于所犯罪行的恶劣，赫莫卡的行踪一直受到众人关注。在这个系列里，我们将简单回顾她与前夫伯纳多（Paul Bernardo）一起犯下的案子，探讨其社会影响，同时借此机会观察一下加拿大司法的运作。

　　赫莫卡与前夫伯纳多的性侵犯及杀人案件发生在九十年代。1992年，这对恶魔夫妻先后绑架了两名少女，14岁的Leslie Mahaffy和15岁的Kristen French。伯纳多对不但对两位受害人进行了长时间的性侵犯，而且最后将二人残忍杀害。事隔多年，专家们现在倾向于认为是伯纳多的不正常性心理导致了他的罪行。伯纳多不但喜欢追求极端和刺激的性方式，而且对妻子赫莫卡不是处女一直耿耿于怀。随着伯纳多的落网，警察后来发现他先后对二十多位女性进行过性侵犯。被迫害致死的除了92年被绑架的两名少女，还有赫莫卡的妹妹Tammy Homolka。

　　在三宗涉及死亡的案子里，伯纳多因为是主犯，被判处终身监禁，25年不得假释。做为妻子的赫莫卡，在案件最初的审讯期间以一个弱者的姿态出现，给人的印象是她本人也是一位受到残暴丈夫压迫的受害者，是一个无奈的从犯。但后来的审讯证明，她并不是一个被动的协助者，而是非常主动地参与了罪案。尤其是妹妹Tammy之死，与她有直接关系。为了帮助伯纳多满足“处女情结”，她利用自己是兽医助理的职业便利，弄来迷药，在一个圣诞除夕之夜将Tammy迷倒，伯纳多趁机将其强暴。由于迷药过量，造成Tammy的呕吐，并由此意外死亡。在Mahaffy与French的绑架案中，赫莫卡也都主动对伯纳多提供帮助。后来的资料指出，她参与迫害过的少女共有五人。

　　在绑架案中，赫莫卡仅仅被判处12年徒刑。在Tammy意外死亡案中，伯纳多遭到起诉，而赫莫卡却免于起诉。

　　何以如此？原来是警察与赫莫卡事先达成了交易。在最初抓获伯纳多时，警方苦于没有足够的证据，只得说服赫莫卡出庭做污点证人，条件是赫莫卡可以得到较轻的起诉。赫莫卡因此捡了一个大大的便宜。但是后来检查机关找到了大批录像带，原来伯纳多把性侵犯过程全都录了下来。录像带成为起诉伯纳多的直接证据，赫莫卡的证词此时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

　　赫莫卡钻了法律的空子，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人们后来都说警方与赫莫卡当时的交易是“与魔鬼的交易”。赫莫卡本人的冷静和狡猾也由此可见。现在她行将出狱，人们自然关心这样一个问题：她出来后是否还会再次犯罪？依照本国法律，对于有过犯罪记录的危险分子，虽然刑满释放也可以限制其自由。那么，赫莫卡算不算一个危险分子，应不应该对她的自由加以限制？在她出狱前夕，一场围绕这个问题的战斗便在法庭上展开，最后检察机关获得了胜利，赫莫卡的自由将受到限制。

　　法官Beaulieu在听取了控辩双方的激烈争论后裁定，赫莫卡对公众仍有可能造成威胁，因此在未来12个月内，她必须做到如下几点：每个月向警察报到一次，及时向警察通知自己的地址和工作情况，告知警察自己同哪些人住在一起，如果改名或者搬家要告诉警察，如果计划离开魁省，提前四天通知警察；不许使用毒品，不许看护16岁以下的少年，或与16岁以下者一起工作，不得接触受害人家属，不得与其他暴力罪犯接触；交出DNA样本，进行定期治疗。

　　由于赫莫卡是在魁北克省服刑，并表示过出狱后会留在魁省，因此关于赫莫卡的听证在魁省法院进行。不过提出对赫莫卡的自由加以限制的是安省检察厅，因为伯纳多与赫莫卡在安省做的案，所有受害人都是安省居民。当时赫莫卡落得轻判，可以看作是检方的一次失败，这次则算一次补偿性胜利。这次胜利得来并不轻松，安省司法部门已经为此准备了很长时间。在听证会上，赫莫卡的律师一再强调她是个模范犯人，重新犯罪的可能性极小，对这样一个在前夫影响下而犯罪的妇女进行自由限制是没有道理的。监狱的狱警也对赫莫卡表示满意，说她在狱中遵守规则，积极配合。

　　检方则反驳说，赫莫卡至今不思悔过，其行为也难以预料。赫莫卡在狱中虽然一直接受心理辅导，但从来没有对受害者表露过多少同情。她一直把自己看作一个受害者，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前夫伯纳多头上。检方认为，一旦赫莫卡再遇到一个与伯纳多类似的男子，完全可能重演过去的角色。检方提出了一个非常有力的证据，那就是赫莫卡在监狱里又有了一个男友：杀人犯Jean-Paul Gerbet。这位新男友Gerbert掐死了自己的女友，被控二级谋杀而入狱。二人在监狱的图书馆相识，很快互相吸引，开始交换信件。后来狱警还在赫莫卡的囚室里发现了一张Gerbert全裸照片。检方指出，赫莫卡很容易被有暴露倾向的人吸引，这就使她的重犯机会大大增加。法官接受了这个说法。

　　赫莫卡不但得以轻判，而且在狱中还通过函授大学拿到一个心理学的学位，法语也得到很大提高。如此待遇，对受害者及其家属，乃至对整个社会都不公平。现在法官判定对赫莫卡的行动进行限制，是个有利于社会的裁决。就是前夫伯纳多也认为对赫莫卡的限制是应当的。

　　但很多人担心这些限制仍然不够。她在狱中的男友Gebert虽被判处终身监禁，却很快就可以申请假释。据说二人已经计划结婚，并可能移居到Gebert的原居地法国。看来，以后可能要轮到法国人为这对杀人犯而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