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客户要见面详谈，推杯换盏，聊了半天，就是不谈正事，他最后坦白，其实就是太闷，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以为我会发火，结果没有，内心却意外平静，几杯酒下肚，火锅里的毛肚翻滚上来，我的情绪沉了下去，搓两个花生米撂嘴里，“没事，咱俩最后AA就行。”
吃完喝完唠完，老板发来消息，让我PPT重做。
我说已经改了十次，真不知道怎么改了，您给点提示。
他回，十个人做PPT十个人这么做，你要追求的，是怎么做出来第十一个，年轻人，用点心吧。
我笑出了声，把手机扔桌上，“他妈的，想当导演啊，跟我玩抽象！”
对面哥们忙说，“非常抱歉，要不这顿饭我全包了。”
我摆摆手，“跟你没关系，我在教训老板。”
晕晕乎乎地出门，跟那人告别，打车回去，司机问去哪，我随口说了个地址，第二天醒来，我躺在一座山的顶端，
浑身酸痛。
刚买的皮鞋掉了皮，我猜可能昨晚是爬上来的。
站在山顶，对尘世间撒了泡尿，一阵哆嗦，下山去了。
乘上去公司的地铁，旁边有个差不多五六岁的男孩，坐在一位女士的怀中，他用力踢了我的膝盖，在我黑色裤子上，留下硬币大的灰点。
那孩子欣赏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笑的像个把球踢进对家的国足守门员。
我没理他，拍去灰点。
他大怒，嗷嗷吼叫，连踢带踹，在我裤子上留下错综复杂的花纹，恍惚间，我以为是印第安野驴在我腿上完成了迁徙。
整个车厢的人，都在盯着我，那个孩子，还有瞬间进入沉睡模式的母亲。
更多人在看我，从他们眼神中，我读出了这人会如何反攻的期待。
我站起来，指着那位母亲呵斥。
“马勒戈壁的，我就说以后咱俩偷情，别再带着孩子出来，你那废物丈夫管不好你，还管不好他？”
她睁开眼，惊恐地看着我。
整个车厢，惊恐地看着她。
已经有人掏手机拍了。
我不怕，因为我戴着口罩。
她也戴了，只是她把口罩戴在了下巴。
此时车停，我钻下去，走前补了句，“孩子，回去一定要把今天的事，告诉你爸！”
下车我才发现，坐错了方向。
打开手机，很多未读消息，其中有条是老板的：
以后你不用来了。
他上面是我发的：
他妈的，想当导演啊，跟我玩抽象！
突然松了口气，幸好被开了，不然就迟到了。
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有人敲门，快递到了。
是我分期付款买的苹果12充电器，很期待。
拆开后，我打通昨天一块吃火锅的哥们电话，“呜呜呜，再出来吃一顿吧。”
写得很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