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夜晚来临,我喝了不少,去和小兔儿打了个招呼让她和同学一起自习回宿舍,我就漫无目的的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准备回宿舍继续买醉。
在宿舍门口儿的阴影里,一个俏丽而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灯光打在她的淡淡的唇彩上,香气环绕在她披肩的长发周围。她竟然学会化妆了?我的记忆还是停留在她高二的那年。
她看到我,直接迎上来,第一次把手伸进了我的臂弯,挽着我,笑盈盈的说:“我们去操场走走”。我说:“那里人多,让你的男朋友看到了不好。”我看到她眼里的刀锋一样的凛冽一下就出来了,然后悄然退去。
她还是顺从了我,说那我们去学校外面走。我们就一起走到了学校外面,那时都是农村的菜地。
出了校门儿她才淡淡的开口:“你今天都看到了?什么感觉?”我说不出话,只有看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她继续说:“这就是我入学以后,终于从学长那里知道了你的宿舍,打算给你个惊喜,却看到你和你女朋友一起出来去食堂的时候的感觉,你现在知道了?”我平常能胡说八道的嘴今天全体失灵,只有她说,没有我说的机会。
她看我真的表露出沮丧的表情,才拉住我,停下,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今天看到的,那是我的表哥,他从美国回来看我的”。
我的心一下子从地狱升到天堂,失灵的嘴也恢复了,说:“真的呀,太好了”。我又露出了自己一直以来吊儿郎当的笑容。然后就听她说:“你抱抱我”。
我没听错,娇柔的她从来不会这么说话,这次却如此直接,我强忍着自己的心情,打算继续糊弄说:“我可不敢,你爸是大校,会打死我的”。
我看到她眼睛又开始刀锋涌现,我一把直接把她抱住,抱的死紧,我能感到她颤动的身体和透出的温暖,让我一时不能自拔。
她开始哭,我也开始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我听到她的声音就像遥远的山巅的回声:“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为什么?”。
“我就是想来找寻我的梦想,你给我的梦想,你却不能给我了,我不想再继续忍受,我要走了!”你永远不是我的哥哥。
我根本就没有听到最后一句,一直沉浸在自己抱着的情绪里。当时却没有体会出这里面深深的怨恨。
晚风吹拂,两个相依的人影儿,在校园外的路灯下就此定格儿。
我不记得我如何回到校园的,也不记得如何把她送回宿舍。我只知道,暑假以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校园。
她退学出国了,老套而真实的故事,重复的画面。上清华北大要出国,上北工大想要这样也行。她只不过在她的年轻生命里,努力追寻了一下她高中的梦想,兑现了她人生的第一次承诺。
学霸还是学霸,不需要上清华北大,也还是去藤校。我们至今再也没有见过,虽然我相信她一定在美国。
有情岁月到此,就真正的结束了。
我回想这一切,我得到了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她第一次的承诺,她第一次实践承诺的事实,第一次的握手,最后第一次紧紧的拥抱。我得到的太多,却给予的太少。这愧疚,会伴随我这一生,永远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