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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出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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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何田田昨晚把自己关在厨房,开了煤气自杀。早上何母起床晨练,发现何田田不在自己房间里,找了一圈才发觉厨房门打不开。何母撞门无果反而把自己右臂撞断了,只得找了周涛的父母。还好何家在二楼,最后破窗而入才把何田田救出来。估计是不想波及自己的母亲,也为了增加自杀的成功率,何田田用胶带沿着厨房门缝反复贴了很多道,所以门撞不开。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把仍有呼吸的何田田和何母一起送去了医院。周涛的父母联系了单位工会的头告知此事,然后也去了医院照顾何家母女。

周母告诉周涛,何田田抢救之后立刻就做了一次高压氧治疗,情况基本稳定了。她还告诉周涛,何母想见他们三个人一面,有些事情要亲口跟他们说。

周涛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他之前跟着上级医生做了两台一助,一出手术室就看到了他妈妈给他的短信。他和陆无波约好,下班后陆无波先去医院和他汇合,再一起去看望何田田。崔朗收到周涛的通知等不及已经出发了,让他们两个去医院和他碰头。

陆无波挂了电话发了一会呆,心情沉重。何父的葬礼上他就觉得何田田不对头,但是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葬礼后他本来准备过个把礼拜就联系何田田,可是与吴雯的突然重逢让他几乎把这件事忘了。也许,他早点联系何田田,她有点事做,就不会寻短见了吧?自己还真是见色忘友啊,还好何田田的自杀没成功,否则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能是出于同样的心理,回小镇的路上周涛和陆无波一样少有的一言不发。

小镇上的医院就是原来国企的职工医院,国企改制以后独立出来评了个二级乙等,有附近大量的国企员工和家属人口的支撑,日子过得还算不错。陆无波和周涛直奔急诊观察室,在一片嘈杂之中首先看到了显眼的大块头崔朗,正笨手笨脚地用一块毛巾给何田田擦脸。

何田田眼睛闭着,还没有清醒,脸比葬礼上更尖了,医院的白床单之下的身体也显得格外瘦小。何母打过石膏的右臂挂在脖子上,坐在床旁的一个椅子上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看到陆无波和周涛也来了,何母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一些。打过招呼,周涛就去找观察室的当班医生了解病情。

观察室病人不少,当班医生很忙,周涛等了一会才找到机会跟他搭上话。当班医生胸牌上写的职务居然是急诊科副主任,名字更有意思,叫方济各,周涛看到后即使在如此沉重的氛围下也差点笑出来。他调节一下表情,说:“方医生你好,我是那个煤气中毒病人的朋友,想了解一下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是xx医院的外科医生,咱们算是同行。”

方济各看了看周涛,站起来往何田田的床位走去,一边说:“哟,三甲大医院的名医啊,怎么有机会降尊纡贵到咱们这小庙来,指导我们工作吗?这社会墨墨黑啊!”

周涛没料到这人一张嘴就阴阳怪气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开玩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不能拂袖而去,只能讪讪地跟在他后面。到了床边,方济各问何母:“这几个人都是你家的亲戚朋友?”

何母说:“他们的父母都是我家的同事和邻居,他们和我女儿一起长大的,算是发小吧。”

方济各听了以后转身拍了拍周涛的肩膀:“哈哈,名医同学,我前面开玩笑呢,别放在心上。你知道的,我要确认一下你的身份才能告诉你病情,否则就泄露病人隐私了。现在病人的妈妈同意了就没问题了。走吧,去我的办公室说。”

周涛哭笑不得,打了个哈哈,和陆无波、崔朗一起去了医生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用屏风在观察室隔出来的一个角落,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四个人都进来了,方济各刚想说话,崔朗挤开周涛,拿出一沓毛爷爷递给他:“方主任,一点小意思,还请多关照病人。”

方济各一愣,然后说:“据我统计,送红包的人把钱送出去后百分之八十四点七在心里骂收红包的。你不会心里也在骂我吧?”

崔朗也一愣,说:“你咋知道的?”

周涛和陆无波两个人都是一脸黑线,这简直是车祸现场。崔朗也反应过来:“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你咋知道呢?”

方济各也笑了,摆了摆手说:“我瞎说的你就信了,你这直脾气我喜欢。不过钱我真不要,其实我也是国企子弟,我父母以前都在xx分公司上班,现在退休了,咱们的父母都算是一个单的。我要是拿了你的钱,以后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他又转过来问周涛:“你是本地医学院毕业的?我也是,你和病人年纪一样大的话我比你高三届。”

问下来,方济各不仅和周涛是医学院校友,还和他们三个人是高中校友。不过方济各和陆无波一样,初中就进了重点中学,一直读到高中毕业。他还兴致勃勃地回忆了他读的小学,顺带还问了崔朗、周涛读的小学和初中。得知周涛和何田田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学,方济各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他们在初中的情况刨根问底,乃至于尴尬的周涛不得不主动转移话题。

周涛问道:“方师兄当年可以去大医院的吧?”

方济各说:“我们那一届还包分配,分到哪儿全凭实习医院教务处主任一句话。我不给他送钱,又没那个功能让他抓住上面两点堵住下面漏洞,他就给我穿小鞋拖着不给我安排工作,我一怒之下就回来了。这社会墨墨黑啊。”

崔朗在后面捅了一下周涛的腰,周涛大概也意识到不是侃大山的时候,问道:“方师兄,何田田的情况怎么样?”

方济各说:“她的情况不是太好。来的时候昏迷比较深,心脏受缺氧影响血压也掉了,CT显示有轻度脑水肿,反正煤气中毒比较重的并发症都有了。好的地方是她年纪轻没什么基础疾病,发现得也算早,所以高压氧舱治疗一段时间我有把握她会清醒。”

周涛有点迟疑,方济各看在眼里,微笑着说:“我在这家医院工作了这么久,煤气中毒见过二十多例了,年纪轻的后来全都清醒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三个人一起摇头,都不知道。方济各公布了答案:“因为这社会墨墨黑啊。”

这下崔朗也加入了一脸黑线的队伍,方济各看着他们,似乎对于自己的口头禅很得意:“你们小时候应该都住过这里的老公房吧?你们有没有发现冬天室内特别冷,隔音也不好?我问过病人的妈妈,她们家也是这种老公房。”

三个人一想,似乎真有这么回事。方济各说:“注意到这个问题以后,我特意留意过这些老公房的窗,都是那种老式的铁窗框,质量不好,窗缝大,又是单层,密闭性能非常差。所以这些病人即使在煤气泄露的室内呆的时间比较长,中毒程度也还比那些窗户质量好的房间里好得多。那些收了建筑公司好处的家伙们,无意中做了点好事。”

这时护士叫方济各,有个病人呕血让他去看看。方济各答应了一声,加快语速对三个人说:“长话短说,我不担心你们这个共同的妹妹会不会醒,担心的是以后她会不会有后遗症。煤气中毒的病人如果没有昏迷,高压氧治疗以后预后很好;但是如果有昏迷,昏迷程度越深,以后有大脑后遗症的可能性越高,这个叫迟发性脑病。”

他对周涛点点头,指指崔朗和陆无波:“我没时间详细解释了,什么是迟发性脑病,你代我给他们解释一下。”说完就去看另外那个病人去了。

崔、陆两个人看向周涛,周涛挠了挠脑袋:“大学里教科书好像看到过,但这么多年了我已经记不太清楚。好像是煤气中毒引起缺氧,导致脑细胞受损,有的病人即使救回来了,智力、运动什么的无法完全恢复正常。而且短时间内看不出来,我记得有的病人半年甚至一年后才会表现出来。”

崔朗听了以后非常沮丧。陆无波一想到何母中年丧子,晚年丧偶,现在唯一一个女儿如果也变得生活不能自理,这人生未免太痛苦了,他心里不禁更加内疚。

周涛自己也不好过,但是他还是压低声音说:“这还不一定呢,我们在阿姨面前要表现得乐观一点,别垂头丧气的。”崔、陆二人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起走回何田田的病床旁,此时三个人的表情都已经默契地调整好了。他们把方济各的话后面关于迟发性脑病的这段掐掉了,只告诉了何母何田田迟早会清醒的部分。

其实白天进高压氧舱之前另一个急诊科医生就跟何母讲过病情,说的比方济各说的严重得多,现在听了他们转述方济各的话,何母没有起疑反而放心了许多。


狼(8)
 
最后编辑: 2020-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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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济各 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网上资料——方济各会(意大利语:Ordine francescano)又叫方济会或小兄弟会,或译法兰西斯会、佛兰西斯会,是天主教托钵修会派别之一。拉丁语会名称为“Ordo Fratrum Minorum”(简写为OFM),是“小兄弟会”个意思。
1209年意大利阿西西城富家子弟方济各 (Franciso Javier 1182-1226)得教皇英诺森的批准成立该会。方济各会提倡过清贫生活,衣麻跣足,托钵行乞,会士间互称"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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