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re 说: 这个目测是五卅运动吧, 点击展开...
道德的液体 说: 2、 吉祥街上的店铺,一家一家关了门,冷清了许多。外面法大马路上,人群涌动。每个人的心,都在动荡不安里。但明明知道随时都有开枪的可能,街上的年轻人还是越来越多。 关桃也要关门罢市了。顺礼说:“师兄,真关门吗?关了门,啥地方来钞票吃饭啊?” 关桃讲:“关,必须关!” 顺礼说:“师哥,师傅不在了,但师傅话是对的,做生意,不能多管闲事的。” 关桃说:“这不是闲事。阿拉李先生讲了,日本人,爬到中国人头上臜污了,是闲事吗?隔壁的店,侪关了。” 徐顺礼很无奈,关桃既是老板,又是师兄,他一边担心着自己的饭碗,一边和关桃一起把窗板门板放上去,店堂渐渐暗了下来。 街上已经戒严。但戒严令似乎不太有人遵守。关了门,关桃就去补习学校同学约定的集中地点。这天下午,他们要沿南京路继续游行示威。他们走到浙江路口的时候,与一队女校学生碰上了。穿着整齐校服、百褶裙和平底白皮鞋的女学生吸引了这里队伍人们的眼睛,口号声低了下来,等着横马路的女学生队伍穿过去。 警车和防暴车呜呜地开过来,队伍有些骚动不安。 催泪弹打过来,烟雾弥漫,在烟雾里,关桃捂住口鼻,流着眼泪,看到了爱琦。他冲到前面,大叫:“爱琦,快过来!” 防暴车到了跟前,强大的水柱冲向人群。队伍已经乱了,人们向四处奔跑。孙爱琦、路瑜洁和詹雅丽一起奔跑,嘈杂混乱中,根本没注意到关桃的喊声。他们后面,巡捕追赶过来,并且很快赶上了孙爱琦和路瑜洁。巡捕抡起警棍朝学生打过去。关桃像疯了一样赶过来,一脚把一个巡捕踹倒在地上。 一场激烈的搏斗。好几个巡捕围过来,棍棒齐下。关桃再能打,也敌不过这些人高马大的巡捕。要不是工部局下达了保持克制的命令,他可许被当场击毙了。前几天的屠杀引起了各大城市的抗议和骚乱。凡是有租界的城市,都经历着混乱和震撼。并且,国际舆论也非常不利。 很多年后,爱琦想起这一天的关桃,总是心绪难平。她看到他弓起了肩,微微低下脑袋,像一只凶猛的雄性野兽,将她挡在身后。最后,她看到关桃被按倒在地,眉骨裂开了,被押上了汽车。而她自己,和路瑜洁一起被押上了另外一部汽车。 第二天晚上,外面响着那可以拉断人肠子的起伏的警笛声,孙亦元坐在客厅打电话,孙太太焦急地看着丈夫,坐立不安。孙亦元已打了好多电话了,现在顶要紧的,是要搞清楚女儿被关在什么地方。 孙亦元对着话筒说:“苏利文巡长,对对,我女儿孙爱琦……不会不会,她没有政治背景……国民党?共产党?不可能不可能,您放心。……好,好,麻烦有消息就通知我。” 孙太太双手压在胸前,说:“街上天天死人,怎么办啊……” 孙亦元背着手,踱步,不响。他穿着白丝绸家居衣服,胡子修剪得一丝不苟,但比以前明显胖了。电话铃又响起,孙亦元赶忙拿起听筒:“……什么?找到了?太好了,谢谢,谢谢。” 孙亦元放下电话,对孙太太说:“找到爱琦了,押在一个码头仓库里。” 孙太太:“哎呀,阿弥陀佛。你快去,快去接女儿回来。” 孙亦元:“哪那么容易,明天去捕房办了手续才好放人的。这不是以前啦,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进了租界,是他们的天下。你要把淳轩给我看好了,不许他出去惹事。到处乱跑,我打断他的腿。” 孙太太:“打断腿?你是不是外面还有其他儿子,这么狠?告诉你,租界里,打断儿子腿,也犯法。” 孙亦元无奈地摇头:“老娘们,又扯淡。” 孙亦元通过巡捕房的关系将女儿保了出来。巡捕房关押的人实在太多了,早已没有足够的牢房。如果只是参加游行,没发现更多政治背景,只要有保人,保证不再上街参加有损于租界安全的活动,巡捕房就同意放人。 孙爱琦回家了,孙太太抱着脸上带伤头发散乱的孙爱琦哭泣。孙淳轩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孙亦元双手叉腰,还是踱着步。一会儿,孙亦元说:“你们两个,听着,从今天开始,家里戒严,你们,不许离开家里半步。” 孙太太说:“爱琦啊,你这个样子,差点丢了性命,是要做什么呀?” 孙爱琦说:“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正义。” 孙亦元接口道:“为了什么国家?就凭你们,几个学生娃娃,到街上去走几步,就能为了国家,为了正义?” 孙爱琦挣脱了娘的拥抱,说:“是,你们有权,有枪,但不为国家发声,只管争权夺利,当然就只能由学生娃娃出来为国家说话。” 孙亦元争辩说:“嘿,没规矩。哪里有权有枪,我现在是生意人。你没有看报纸吗,正义,是权势留给弱者的幻境和慢性毒药,哪有什么正义,只有拳头。” “你什么歪理。当年有权有枪,也没见你向洋人发声音。” “我神经病啊,没事去和洋人干仗? 再说,我上头就没有人了?洋人是我放进来的?” 孙太太说:“哦哟,刚回来,就又吵,什么国家,什么权利,听得头大。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 孙亦元骂道:“娘贼逼,洋鬼子,这次太过分了!去,让她去洗洗。” 孙太太说:“这么粗鲁,在家里也骂娘。” 孙亦元理亏,欲言又止。孙爱琦愤愤地进自己房间去了。 洗漱完毕,孙爱琦穿着睡衣,坐到法式梳妆台前,对着鹅蛋金框的镜子梳头。镜子里的孙爱琦披着未干透的头发,妩媚俏丽,只是额角还留有淤青。梳着梳着,她的眼前出现了关桃被压在地上的画面,他的眼睛转向她时,嘴巴里仍在大声嚷嚷。她闭了眼睛,一只手不自觉地放在前胸。 张嫂敲门进来,手里拿着几封信。孙爱琦接过信来,张嫂拿了梳子,继续给爱琦梳头。 爱琦打开一封英文来信,越看越激动,“腾”地站起来,撞到了梳子上。张嫂说:“哦哟,小姐啊,哪能还跟小辰光一式一样的。” 她拿着信跑到客厅,说:“爸,妈,哥伦比亚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录取了。” 孙淳轩喜形于色,说:“真的?姐,你太厉害了!” 孙亦元也很高兴,又有些疑惑:“哥伦比亚大学,哪里的?” 孙淳轩说:“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这你都不知道?” “小赤佬,你也嫌我土鳖?” “爸,赤佬,是当兵的哦,家里可就您行伍出身。” “去,别跟我油嘴滑舌。我刚刚在想,哥伦比亚,南美洲嘛,有什么好大学。这下好了,让郭襄理马上买船票,赶快离开上海。” 说着,孙亦元拿起了电话:“……朗生,赶快给我买到去纽约的船票,越快越好。……对对,花多少钞票你都要给我弄到最早的船票,抢也要给我抢来!” 点击展开...
轩辕悬 说: 赞桃子和爱琦的热血,没看错他们俩更赞桃子的英雄救美看到”很多年后,爱琦想起这一天的关桃“,突然觉得好踏实,这个很多年后,应该是他们已牵手漫步的时候吧 原来哥伦比亚大学那会儿就有了 关桃说:“这不是闲事。阿拉李先生讲了,日本人,爬到中国人头上臜污了,是闲事吗?隔壁的店,侪关了。”红字是否该为“侪部关特了“,念起来更顺口? 点击展开...
道德的液体 说: 侪 chai,第二声,地上侪是钞票,杭型杭是。又,侪是侬,害得我淋湿了。 点击展开...
轩辕悬 说: 好几次看到这个侪字,在语境里,我一直以为是sai(三声,sai部,就是全部)的意思呢 不过看你说地上侪是钞票,应该跟我理解的是同一个字,声母ch,是后舌音,chai,同柴,是这个音吗? 点击展开...
道德的液体 说: 是的,全部的意思。还有一个原因,写方言时,如果全部照搬,普通话读者会产生阅读障碍,所以只能取其典型者用之。 点击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