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莫妮卡,是在1982年的一个凉爽的夏夜。那时候的杰克,即将取得哥伦比亚大学法学博士学位,就在毕业前夕,他应邀参加了一个朋友的生日晚会。
也许是因为即将毕业的轻松心情,亦或是因为莫妮卡实在是出奇地艳丽动人,又如冰山雪莲一般清高冷傲,向来不大关注美女的杰克那晚居然对莫妮卡颇为留意。
杰克朋友的妹妹是和哥伦比亚大学相邻的著名的莱丽亚音乐学院的学生,莫妮卡和在场的好几位女生都是她的同学。这些个音乐学院的女生或弹琴、或唱歌、或跳舞,都表演了非常精彩的节目,赢得了大片的掌声。轮到莫妮卡的时候,她却百般推托,让包括杰克在内的现场大多数男子都看的有些无趣。有觉得她摆架子的,也有觉得她故弄玄虚的,甚至有觉得她是怕出丑的。
男人们早早都失去了耐心,那几个女生却是锲而不舍,一定要莫妮卡唱上一曲。莫妮卡眼见实在是躲不过去了,无奈之下答应了下来。随后她又是喝茶润嗓子,又是不断地清喉咙。旁观的男人们心里都在想:“唱首歌而已,至于这样吗?”
当富有磁性的天籁般的歌声缓缓响起之际,大家都呆住了,闹哄哄的场面顷刻安静下来。所有的男人都知道自己误会了莫妮卡。她唱的是柏辽兹歌剧《特洛伊人》选段,那明亮华美的声线、无人能及的女高音歌唱艺术、全身心投入的专注神情,带给大家无比强烈的冲击,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男人们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女生一定要坚持让莫妮卡唱上一曲,同时也猜出了莫妮卡先前迟疑的原因必是追求完美的她喜欢在完美的状态下作最完美的演出。
直到莫妮卡的演唱结束,全场依然一片静寂,似乎大家一直如痴如醉地沉浸在美妙的歌声里。良久,才如梦初醒般,激动地鼓起了掌,长久不息。
当晚在场的男子,几乎都是哥伦比亚这所顶级学府的高材生,个个博学多才,有实力而又自信。在舞会开始之后,除了杰克以外,最出色、最有分量的几个男子不约而同地邀请莫妮卡跳舞。
莫妮卡的性格并不象她外表那样如同一座冰山,事实上她对陌生人一贯非常礼貌温和。她没有拒绝任何一个男子共舞的邀请。可是当这些男子希望拿到她的电话号码,或者说要改日单独约她的时候,却无一例外被她委婉地回绝了。
杰克出身的家庭可以说是全美最显赫富有的华裔家族。他不单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法学博士,还是哥伦比亚大学橄榄球队的明星四分卫,相貌堂堂、器宇轩昂、充满了天生的领袖气质。因为他专注于学业和运动,再加上又非常热心参与公益活动,他忙得根本没有时间注意女孩子,所以抵御数量众多的优质美女的主动进攻成了杰克的日常功课。
然而在这个浪漫的夏夜,气质神秘独特的莫妮卡一开始就触动了杰克的心,而当听完她那让人如痴如醉的歌声之后,杰克断定自己是对她一见钟情了。眼见着众多优秀男子被莫妮卡一一拒绝,杰克却没有因此而退缩,果断地走向了将会让他铭记一生的这个美丽女子。
检查完了叶林娜的包,杰克逊开始彻查整个房间。他先是使用特制的蓝光灯四处寻找疑犯可能留下的指纹。由于在每个客人结束使用贵宾休息室的时候,都会有酒吧服务员立刻清洁整理房间,所以客人留在房间内的指纹是不会保留过久的。
杰克逊在门把手、电灯开关、浴室水龙头等地方都搜集到了指纹。看着这些被采集到透明胶上的清晰的指纹,以杰克逊丰富的经验,从指纹的轮廓,深浅,色泽等来看,基本能认为都是同一个人的指纹,应该都是小鹰的,也是将带给小鹰麻烦的众多证据之一。当然这只是初步的感觉,而只凭肉眼是无法真正确定的,还需要带回去用仪器进一步分析才能下最终的结论。
随后杰克逊开始研究房间内松软的东方地毯,由于地毯上的皮毛天生具有很好的弹性,如果不是鞋底上有比较特殊的物质,地毯上留下的脚印很容易自动消失。
杰克逊并不轻易放弃,他几乎是趴伏在地毯上,举着一只小电筒仔细地察看每一小块面积的地毯。
他在地毯上找到了几处还有些湿的痕迹,应该是小鹰湿漉漉地将叶林娜从浴室抱出来的时候遗留下来的。除此之外,杰克逊没有能够在地毯上找到任何值得探询的证物。
杰克逊站起身来,走到离床很近的窗边,伸手去拉开厚重的几乎碰到地面的天鹅绒窗帘,他的本意是想察看下被窗帘遮挡住的墙角处。这时,杰克逊的目光突然被系窗帘的绳子吸引住了。
这是一根长达数米的,直径有1厘米左右,非常结实的深色亚麻绳子。绳子的一端固定在窗框的右上方,另外一头却低低地垂落在地毯上,还在地毯上盘了好几圈。
杰克逊轻声说道:“妮可,接一下这绳子。”
妮可停下手头的事情,伸手接过杰克逊递来的绳子的一头,从长度上来看,完全能够勒住趴在床上的叶林娜。
杰克逊和妮可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这根极有可能是凶器的绳子上。稍微比划了一下,两人很快确定了绳子上最有可能勒到叶林娜的那一段。从叶林娜脖子上的勒痕判断,如果绳子确实是凶器的话,那上面肯定会沾有血迹。
由于这根绳子的颜色很深,亚麻又有相当强的吸水性,所以用肉眼看不出绳子上有任何的异样。妮可从工具箱内拿出一根白色的棉花签,又拿出一瓶酚酞,打开瓶盖,将棉花签用无色透明的酚酞微微沾湿。妮可将棉花签靠近绳子轻轻摩擦,很快地,白色的棉花签头部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粉红色,这正是酚酞遇到血迹之后呈现出的颜色。
杰克逊和妮可相视一笑,知道这根系窗帘的绳子正是勒死叶林娜的凶器。这根绳子,很有可能正是小鹰的救命稻草呢。
如果指纹和DNA被政府获取,对毕加索而言确实是非常忌惮的一件事情。所以风的威胁确实击中了毕加索的弱点。
可是,就算战无不胜的风,想赚老狐狸的便宜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毕加索微一沉吟,脑子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开口对风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给你提供你需要的情报,你放我一马。”
风爽快地回答:“抓不抓你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关心的是美国未来总统的安危。只要你提供关键的情报给我,我一定不抓你。”
老狐狸的好奇心是永远改不了的,他没有告诉风任何事情,倒是先发问了:“你先告诉我你现在知道些什么,我才能确定到底要告诉你哪些情报。”
风知道毕加索的怪癖,而且风也认定毕加索确实已经从他的客户那里听到了行动的完整计划,所以就很干脆地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除了凯文被抓的事情。
毕加索却没有漏过这一点,当即发问:“你儿子没有被绑架吗?”
风老实回答:“是的,我儿子被绑架了。”
毕加索这才说道:“我提议的交易是这样的:我告诉你在什么地方,什么人将要刺杀未来的美国总统。我还要告诉你,绑架你儿子的人是谁。你则要答应放过我,以后也不能来为难我,对我这所屋子的事要守口如瓶。怎么样?”
风心想:凯文的下落已经知道了,本来是没有必要从毕加索那里再交换和凯文有关的情报。不过,倒是可以看看毕加索是否会在凯文的事情上作假,借此也能判断在刺杀总统的事情上,毕加索有没有说谎。
风果断地说道:“这个交易我可以接受。如果你的情报准确,我保证你这里的住所不会曝光,我以后也不再抓你。”
毕加索:“好,那就一言为定了。抓你儿子的人叫沃克。刺杀计划的地点是世贸中心遗址的911纪念馆,总统候选人将要在那里发表讲话。杀手用的是英国摄影师约翰的证件。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些。我想不用我催你,你也会赶紧离开我这里了。”
风相信毕加索的话,他知道既然毕加索还希望保留这处根据地,就不会给出假情报。再说风还可以让下属继续使用卫星监测这块区域。
风毫不拖泥带水地告辞离去。看着风的背影,毕加索的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一丝笑容:没错,他是告诉了风一些真实的情报,但是很快风就会发现,毕加索是否告诉了他这些情报根本并不重要。老狐狸毕竟功力不凡,在这样麻烦的处境之下,在风这样的强力对手面前,居然再一次成功地维护了自己的职业操守。
就在毕加索为自己的高明洋洋得意的同时,正在回程之中的风的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