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包装袋厂
从小我就是个一心向学的孩子,肩不能担,手不能提,但我却有颗Labor的心,一直觉得没打过工的人生是不完善的。这不,来了加拿大一个星期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寻找Labor工作。由于只能听懂收音机里的个别单词,压根就没考虑过当地人的企业,但盗亦有道,我也有自己的底线:我的所有经历都要和工厂有关。
想要打Labor,多伦多算是天堂。这里的基层工作机会似乎比我的家乡还多,但是那些用人单位并不知道一个优秀的Labor到来,不会礼贤下士。我不得不倒贴。通过中介是个效率最高的方法,快的时候今天申请,明天就可以上班。我找的中介是在士嘉堡Consumer路,当时扯的大旗是维多利亚集团旗下,可能就是Maria 孙的那个College。孙大白话后来也接触过,真能说得天花乱坠,但我确信应该有不少人从她的学校获益。中介是个夫妻店,男的胖胖的挺年轻,是我的老乡。常言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但那说的肯定不是我们东北。在我的人生经历中,似乎就没有老乡的概念。一般的场景就是:你哪的?哦沈阳的!我也沈阳的,我住XXX。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的老乡和我一见如故,把本来200的一次性中介费降低到了140,因为这大约是一个月工资的10%,我没Care,只要有工可打就行。我选的这个用人单位是个工厂,位于密西沙加的中北部,工资是12每小时,岗位是设备操作。老乡给我写了张便条,这样下周一我就可以上班了。
我住在427高速旁边的east mall road上的一个公寓里,除了合租的3个女室友,方圆10公里就没什么华人了。密西沙加的公交从islington发车向西行,所以一张票就可以通行Etobicoke 和 Mississauga。 在Square One还要转一趟车向北接近Steele,因为不怎么会转车,耗时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了工厂。
老板是个香港人,公司是个夫妻店,有时候他儿子和儿子的朋友也来帮忙。厂子里当天有3个职工,一个广东小伙(后来知道他只打算做到8月,然后去上学),还有一个帅小伙,开着宝马(我叫他宝马哥),还有一个最能干的工人就是老板了。后来每到周六还会来个老头,他只工作在周末。两周后,工厂的主力凌志哥(驾驶一台1000$的雷克萨斯)也从国内回来了,这大哥能修能焊能印刷,厂子的院里停着4台他买的废车,时新高达16。后来这大哥不知怎么一只手烧伤了,但依然坚持工作。
老板看我正是打Labor的好年纪,二话不说就收留我了。 工厂生产各种塑料袋,超市用的,食品上用的,服装厂用的都生产,有时候还要印刷上个Logo。厂子很大,有8条坏脾气的生产线,时常闹别扭,让老板操碎了心。工作时间原则上是8小时,要是生产线乖,每个人操作两条,还可能有加班;要是不乖每人操作一条;要是集体罢工了,那我们可能就是半天班。设备聪明,知道我是新移民,经常欺负我,我虽然很用心,到最后也没能降伏它们。
厂子人少,人尽其才,我时常飘荡在厂子的各个角落,库管,物流,操作,包装,逮啥干啥。有一次老板娘的卫生间堵了,也是我疏通的,通马桶这活在家也做过,但那天的马桶分外的臭,想来工业和民用设施还是不一样的。登高的活还行,有一些上料的活则很重,有的胶带卷分外的沉,想来不是为我们这种半人工,半机械的工厂准备的。老板虽然身先士卒,像个劳动模范一样,但人实在瘦弱,只能我来做。做过之后我也有点后怕,如果运气不好,就很可能是个伤残。
生产线真的靠不住,有一次就被退货了,老板娘真是不高兴,考虑到这是加拿大,而自己又是有身份的人,也不好发怒,只是让我和宝马哥加班把这些产品重新加工了。时间也不长,大约两个小时,但是没有Pay, 为此,宝马哥冲冠一怒,辞职了。
许是久未参加劳动,我每天回家都很累,基本也干不了啥。这样的生活持续了3个月,国内有了变故,我不得不回国。老板对我不爱也不恨,可正是用人之际(广东小伙上学去了),还是表达了挽留之意,奈何我的理由实在不是人力所能违抗的,老板还是暖心的愿意给我一些帮助如果明年我回来。2011年我回来时确实也联系过他们,希望他们给我个T4,后来一直也没音讯,也就不了了之了。
移民后我也想过打累脖,去电子厂做流水线没有成功,到造纸厂当搬运工也没有成功,听说密西沙加招巧克力包装工又失败了,竞争不过别人,没法子就只有上学考证,吃上了技术累脖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