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腿走路,人如此,国家也如此。经济和政治就是一个政权的两条腿,只强一条而弱另一条,必然成为瘸子,独木难支,不能走远。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治大国如烹小鲜。
六四是历史长河中那么一个节点,鬼使神差它就那么来了,错综复杂的原因它就那么结束了。如何定义它取决于出自谁的嘴。
30年前的六四,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政治改革的契机。现在很多人声讨当局的镇压,惋惜民主被扼杀etc.。但是客观而言,当时经济刚刚起步,远没有今日的国力;从官员到老百姓对民主的认识也还在初级阶段。而且备受推崇的胡耀邦和赵紫阳,现在大家都说他们好,未必是看到完整的画面,相当大的原因是他们和学生一样是失势派。不要忘了,运动刚开始时,赵紫阳儿子的公司(忘了名字了,好像有个“阳”字)和邓普方的康华公司是同时被学生声讨的。胡耀邦的儿子当时也没闲着,只是因为其父胡耀邦先于运动就去世的缘故被选择性忽略了而已。我更倾向于认为那只不过是一场权力斗争,跟民主没多大关系,屁民想多了而已,自己被利用,还浑然不知。
历史没有假设,但是从种种迹象可以做一些推测。以当时胡赵的子女所为,焉知他们父亲一旦推翻邓小平而独秉朝纲不是江泽民等中共高官的做派呢,胡赵的子女跟江绵恒没啥区别。
即使是他们真能使中国走上民主化,以当时的国力和老百姓的思想水平,焉知今天的中国不是另一个印度或菲律宾呢?能否有今天的经济成就另当别论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宏观而言,当时邓小平的做法大面没错,只是微观来说,开枪了,老百姓学生发生死亡了,这个的确比较触目惊心。但是稍微想想就能知道那些不同番号和兵种的军队并不是用来对付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和学生的,特别是坦克,对付学生和群众用推土机就足够了,完全用不着坦克。著名的“坦克人”照片和录像,也恰恰说明了这一点。(如果坦克和军队进京就是为了屠杀学生和百姓的,那个坦克人也早就被坦克碾死了,而不是象影像中展现的那样,驾驶坦克的解放军停下坦克,然后左右闪躲企图绕过坦克人)。
只有一种解释:那些军队和坦克都是针对赵紫阳及其武装的。
以当时赵紫阳的地位,在党内/民间/军界有相当的拥趸,首先北京卫戍区就是军队,如果他们肯听邓小平的话,何须调那么多外地军队入京?更何况除了北京卫戍区,还有武警和地方警察。学生能坚持那么久,恰恰说明北京地区的武装听命于谁了?如果不外调军队火速入京勤王护驾,下台的就是老邓了。
六四的伟大意义就是老百姓终于借上面争权夺利之机,在邓赵大战的夹缝里发出了人民的呼声,表达了人民对民主的渴望。对于中南海那个阶层,过去现在甚至将来,都一样,万岁万岁万万岁!无论谁在那里,都不会有民主,无论那里的人姓爱新觉罗还是姓毛/姓邓/姓赵/姓江/姓胡/姓习,都叫独裁专制。但是至今还有相当的人没有醒悟这一点,一往情深地认定胡赵就是民主派,邓就是反民主,too young 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
现在普遍有一种想法,以为当时如果赵紫阳得势,中国就一定会走向民主化。我倒觉得这是过于天真了。如果当时真的是赵紫阳得势,中国更有可能是另外一个版本:军阀混战。
因为无论在党内还是在军中,赵紫阳都远不及邓小平的声望。北京地区的武装那么久都没对邓小平下手,恰恰说明他们的领军首长对邓小平的忌惮,对赵紫阳同情多于支持,所以北京地区的武装大体是保持中立的态度。这也是邓小平为什么同时调多只部队入京,多只部队互不统属,只有邓小平居中调度,他们谁都不能一手遮天,可见邓小平是知道只调董卓西凉军入京的后果的。
但是如果北京武装和/或外地某些部队一念之差真的跟着赵紫阳造反,假如又没生擒邓小平,邓小平到了外地一呼百应,带兵平叛,岂非天下大乱?亦或他们得逞了,真的生擒活捉甚至击毙了邓小平,那么以赵紫阳的声望,能震的住那些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么?赵紫阳从未带过兵,一无军中资历,二没有嫡系武装,他要么成为汉献帝,要么就是被废,各地军阀割据,怎么会有今天的GDP老二?从这个意义上说,邓小平还是功大于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