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 岁月一去不回头,往事只能回味,愿所有人记住美好忘记烦恼
第五个故事----一棵有故事的法国梧桐树
面前的这颗法国梧桐有四十公分左右的胸径,已是深秋,树上挂满了已经失去营养的树叶子,呈褐色,像一幅油画一般无声地伫立着。
耳边突然像是响起了手拉风琴的声音,一幢幢的楼房又在悠远的琴声中变成了平房。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充满青春热血和莽动的岁月。
这棵树的历史可以追溯的,它原来只是一根要被用掉的一根木棍。
时间是,林彪九一三事件后不久。
小伙伴老黑的叔叔被从部队退回来了,据说是犯了错误。
他是新兵,和全世界所有部队一样,新兵会受老兵或者班长的欺负。可是,也有桀骜不驯反抗的,他叔叔就是一个。
班长要他给洗衣服,这事谁干?反正我是肯定不会干的!当然收到了很多惩罚,据说走队列时一个没跟上,班长一脚就踹了下去。
那是充满热血的岁月,老黑他叔叔一时性起,从步枪上卸了刺刀冲着班长的下体就刺了过去。先弄他个办不成男人的事再说,后来他给我们吹牛说。
一看情况不好,班长一跳想要闪开,军裤的档被刺刀穿破,大腿也被刺伤,血流了一裤子,还好,宝贝没有受伤。
老黑他叔叔就被部队给清退回来了。
老黑他叔这会儿正和另外一个落后分子不三不四地靠在冬日的墙根一起抽烟。
那哥们儿原来是红卫兵的一个头目来着,一来二去整了个外地来串联的女红卫兵,两个人总在一起,后来怀孕了。
他也就被革命的红卫兵清理了出来。
这两个坏分子凑在一起经常无事生非,大人不让我们和他们玩。
可是,我们这群6,7岁的小孩觉得他们两个挺好玩的。他们总能想出一些馊点子还捉弄人。虽然我们经常被捉弄,可是,还爱和他们玩。没办法。
当他们把百无聊赖的目光盯上路边的一根还有青皮的木棍时,我们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你说,这根木棍埋下去能活吗?”
“现在是冬天,埋下去活不了1
“万一要是能活呢?”
“不可能,连根都没有。”
“皮还是绿的,也许能活?”
“打个赌吧!一盒黄金叶。”
“打赌就打赌,一言为定。”
当时最好的香烟是大前门,0.35元一包;黄金叶是0.25元一包;一般人抽勤俭烟0.12元一包;先锋烟0.17元一包。
但是也有茅台酒8块人民币一瓶,飞机场有卖。
随着他们两个打赌热情的高涨,我们这群小孩子也跟着起哄起来。
结果,老黑被派去他家拿了铁锹出来。
老黑他叔用他刺班长的手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树坑,动员小朋友们齐心协力往树坑里撒尿来增强一些营养,树棍就这样被埋了下去。
第二年,这棵树出了几片叶子,半死不活的样子。
后来,大家不断有人搬走搬来,慢慢淡忘和忽略了这棵树。
77年我们家也要搬走了,临走我专门去看了这棵树,他已经成活的枝叶茂盛了。
走了很多的路,走了很远的路。
差不多四十年后,偶然的机会回到这里,想起了这棵树,再次感慨万千滴站在这棵树前时。
思绪万千,真是岁月荏苒,人生跌宕起伏。一切都有可能会变,变不了的是童年的经历,那是梦开始的地方。
当夕阳把她的余晖涂在眼前一切景物的时候,我发现已经伫立在这里很久了。不得不返回到现实的世界中来,开始回到平凡而又繁琐的生活中。
亦步亦趋,慢慢走开的瞬间。
再次回头,浅玫瑰金色的夕阳染透了一切。
这是,我人生最初十一年度过的地方。有记忆的回忆已经过去了四十年。
没有想到,有一些景物还在,那棵法国梧桐的树冠已经大如华盖了。今天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恐怕很少有人知道这棵树诞生的故事,生活居然如此具有戏剧性。
走了很远。走过了湘楚大地、走过了大江南北、也曾走到过了南半球、如今却漂泊在如烟似雾的温哥华。
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年?再过四十年又会怎样?也许还有机会回来看看?也许我已永远化为烟雾了。
也许有人还会记得还会知道一些过去的事。
试探着问了几个路过的行人,应该是居住在这个社区的居民来着,问他们好几个过去一起玩耍的小朋友的大名。
可是,他们都很茫然地摇了摇头。看着我就像看着怪物的感觉。
呜呼!几十年前我是这个地方的主人,这是我们的天下。
唉、问完后我更觉得人世沧桑了。
会不会也有小朋友回来问过我的名字?一边走一边不甘心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