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年秋天,Lily和她的白人老公离开明城两三个月后,又从他的家乡布法罗回到明城。她到我家中找我,脸色蜡黄蜡黄的,我不由一惊:“你怎么了?看起来这么虚弱。”
“唉,别提了”,她压低嗓门,“不小心中招,怀孕了。”
“那你要好好养着,先别打工了。”
“嗯,不过流掉了。”她示意我也小声点。
“流掉了?怎么回事?是太累了吗?”我降低音量问。
“不是,是我自己吃药流掉的,我老公以为是自然流产。“
看着Lily在秋风中远去的瘦削的身影,我心中隐隐作痛,有几分怜惜,几分难过,几分困惑。是怎样的身世使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选择了这样的人生道路?
(二)
Lily是我在Mr. Lee Restaurant打工时认识的四川妹子,属虎,至于出国前在哪里工作,婚否,不得而知,倒是经常听她念叨”我妹的孩子“如何如何。四川美女如云,但Lily的相貌并不出众,宽宽的额头,高高的发迹线,大大的眼睛,下巴微翘,看得出是个倔强的姑娘。Lily英语讲得不错,发音标准,可是读写能力还达不到这边小学一年级的水平。有一次她生病发烧,我带她去诊所看病,她连表格上的Name、Address这些词都不认识。我很好奇不懂英文怎么能嫁给土生土长的美国白人。她说是经人介绍的,嫁过来之前网上聊天的时候有翻译。
别看Lily文化程度不高,用领班Linda的话说是”鬼精鬼精的“。Linda不上夜班的时候,有时候没人带位,Lily用她的眼睛余光一瞥,就知道有客人来了,马上到门口迎接。和她搭档的时候,她干活很会避重就轻,收盘子的活比较累,她就很殷勤的走来走去给客人添茶倒水,把收盘子的活留给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