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定居 在路上:一个中年移民者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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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也41,8.21是我的生日,我选择了这天去雅思考试。虽然准备还不好,但想给自己一个有意义的生日礼物。不管考试分数如何。

感慨千万,只想对ZHUREN说,加油!一切都会好!

还有啊,你的文采这么好,能去教孩子说中文写中文吗?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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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学英语,谈点我自己的体会(说是在,也不敢说自己现在就学好了,只是属于笨人笨法,不具有借鉴意义,这个话题也是和新来卡城的另一个新移民谈起的)
知道你也在卡尔加里,可是我真的很忙,实在没时间和论坛认识的朋友多沟通和交流。
毕竟在我这个年纪要过上本地的普通生活,语言关,专业关,动手能力关,反复找专业工作关都是要一一闯的。这里没有什么捷径,全靠自己去摸索,去闯荡。
只是有一点记住, 一定要先学好语言
语言是重中之重,语言达到和这个社会正常沟通和交流的地步,其他的关口也都迎刃而解了。
还有就是做好自己的人生规划。
比如我自己,来的时候06年12月英语测试成绩3343,LINC3的成绩,什么都听不懂,去见工面试,靠给经理画图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为了提高自己的语言,就从LINC,ESL,工作经验班,一点点走过来,那时英语很差,就开始去SAIT独part-time,基本上课什么都听不懂,全靠回家看书。这两年的全职学习过程,迅速提高了我的写作和语法,阅读。08年7月再测,成绩达到5588,听说是5,写作和阅读达到8。
于是我就知道是该强化听说的阶段了,于是从工作经验班结束之后,09年6月以后一边全心找专业工作,一边利用一切机会出去和当地各个移民服务机构打交道,和中介打交道,去CIWA做翻译义工。每周和工作经验班的老师当面谈1个小时,锻炼interview 技巧。
09年10月份之后,达到基本上有interview 就会pass.而且雇主还以为我的英语还可以。于是我同时找到了Home Depot和电力公司的工作,但工作几天之后,电力公司的小经理和同事就觉得我的英语不如面试时好了,因为确实听说达不到和本地人交流的地步。一个月就被这个公司中止了合同。
好在我一直保留着HOME DEPOT的工作,于是就安心留在那里。因为这里的听说机会太多了,公司文化是积极鼓励员工之间的交流和顾客的交流。同事又多数是白人,拉美的那些人英语和西班牙语双流利。每天可以自由地和他们交流,学他们怎么说生活用语。
那种感觉很爽的!你想啊,每天那么多人和你说英语,你也要及时回答他们,而且公司还付你工资。这比什么英语培训都强啊。现在又是7个月过去了,感觉耳朵比以前敏锐多了,突然能听懂广播了,突然能听懂同事之间的聊天了,拿起任何的电话就敢打,接起任何的来电都自如了。大片大片的英文报道也可以一目十行地看个大概了。于是一种感觉来到了:加拿大终于是我自己的国家了。
当然"突然听懂"的过程,也是一点点来的,开始是局限于自己熟悉的话题,后来是局限于熟悉的场景,而且这种状态也是一阵阵的.到现在也是听懂10%,20%,30%40%,这么点点的进步着.现在也没到百分之百地听懂所有的话题.但我会问他们.有的人喜欢冰球,有的人喜欢赌博,有的人喜欢旅游,有的人喜欢烹饪.针对不同的人,就问不同的词汇.现在我的词汇量也是很有限,所以还无法达到全听懂.
总之,学英语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平时也许见不到什么效果.而一直坚持下去,某一天,就会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进步也不小了.
要有恒心和耐力.在加拿大和中国不一样了.不用再拼你有多少关系,多少权势,多少金钱.拼意志和耐力了.
:wdb19::wdb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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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

四十多岁的人能写出这么细腻的文字,的确很少见
国内这个岁数的人大多数估计已经被灯红酒绿灌的失去了这份质朴。
心若长流清泉水,生命如莲次第开。
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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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FONT=宋体]小时,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FONT]


[FONT=宋体]假如你选择终老在加拿大,那么你的后半生将从落地的那一刻起,以当地时间来记录。而你在中国的人生,定格在起飞的瞬间。[/FONT]
[FONT=宋体]北京时间[/FONT]17[FONT=宋体]日[/FONT]17[FONT=宋体]:[/FONT]35[FONT=宋体]首都机场起飞,当地时间[/FONT]17[FONT=宋体]日[/FONT]18[FONT=宋体]:[/FONT]18[FONT=宋体]到达卡尔加里机场。绝对时间相差不到一个小时。[/FONT]
[FONT=宋体]从北京到温哥华空中飞行[/FONT]11[FONT=宋体]小时,抵达时为中午[/FONT]12[FONT=宋体]点,[/FONT]6[FONT=宋体]个小时后到达卡尔加里。从北京到卡尔加里的实际行程为[/FONT]17[FONT=宋体]个小时。[/FONT]
17-1=16[FONT=宋体]。[/FONT]
[FONT=宋体]这意味着,你曾经拥有的[/FONT]16[FONT=宋体]个小时,在绝对的时间流程中消失了。[/FONT]
[FONT=宋体]当然,也可以说你实际上几乎拥有了两个[/FONT]17[FONT=宋体]日。因为在白令海峡的上空,在飞过国际日期变更线的时候,你将时针回拨了一圈。[/FONT]
[FONT=宋体]假如--仍然是假如,你选择终老在加拿大,时光就这样倒流了[/FONT]24[FONT=宋体]小时。[/FONT]
[FONT=宋体]时间驻足,痴人说梦;但是你做到了。[/FONT]
[FONT=宋体]只有你,一个移民,才能做到。[/FONT]
16[FONT=宋体]小时,跨越两天。[/FONT]
[FONT=宋体]然而,因为移民,它却被轻描淡写--它是如此之轻,甚至在时间的逻辑上都没有存在的理由。[/FONT]
[FONT=宋体]可它,对你,却是一生中最重要的瞬间,不,漫长的一段。对你,它是那么的沉重,让你永远刻骨铭心:它改变的不是时间,也不是地点,而是你自己。[/FONT]
[FONT=宋体]一生中,会有多少瞬间,让我们刻骨铭心。然而,正因为刻骨铭心,才使我们不得不将其淡化,甚至忘却。[/FONT]
[FONT=宋体]一生中,我们会有多少瞬间,让家人刻骨铭心。然而,正因为刻骨铭心,不得不让我们的家人将其淡化,甚至忘却。[/FONT]
[FONT=宋体]航班在春节鞭炮尚未散尽的硝烟中准时起飞。熟悉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但是,有一样却变得越来越清晰。[/FONT]
[FONT=宋体]那是父母的脸。似乎有好多年没有好好看看这两张脸了。可是今天,在进入安检通道的最后一刻,我看见,那两张脸是笑着的。[/FONT]
[FONT=宋体]不错,已届古稀的他们没有落泪,甚至没有伤感。[/FONT]
[FONT=宋体]父母的轻松让我也感受到了些许轻松,就像是出一趟远差。[/FONT]
[FONT=宋体]落地后,我连续打了好几次电话,总是父亲接,我就觉得奇怪,父亲的解释是母亲有点感冒。可是,过了好几天我才知道,在我走之后,母亲就卧床不起,其实在我走前些天她就在靠药物维持,以便能坚持送我到机场。[/FONT]
[FONT=宋体]直到这时我才明白,父母告别时是多么坚强!他们将最难割舍的亲情化作脸上的轻松笑容,只是为了让远行的儿女不要牵挂。[/FONT]
[FONT=宋体]到达卡尔加里的时候,夜空中正飘着大雪。还没走到取行李的地方,就已经看到女儿的身影。女儿先我数月登陆,见到我似乎也不是特别兴奋,话不多,不到十岁的孩子忙前忙后给我找行李车取行李。等一切收拾好,等朋友的车来接的时候,女儿突然问我:“爸爸,你能不能多住几天再走?”我说,爸爸不走了。女儿似乎还不信,我说是真的。直到这时,她才一下子跳起来,大喊一声“ye”![/FONT]
[FONT=宋体]原来女儿并不平静,因为心里装着一个问题,而她不敢轻易提问,也许是怕得到一个她不想要的答案![/FONT]
[FONT=宋体]后来有很多次,女儿在不经意间给我说起她来这里的孤独。环境陌生,语言不通,冰天雪地。她说除了和我视频,没事就听那个从国内带来的[/FONT]MP4[FONT=宋体],里面的歌都听烂了。[/FONT]
[FONT=宋体]可想而知,女儿多么怕我再回去。[/FONT]
[FONT=宋体]怎么会回去呢?爸爸就是为了你才来的,将来再苦再累,爸爸也会坚持下来![/FONT]
[FONT=宋体]父母脸上的笑容,是儿女们心中难以承受之轻。[/FONT]
[FONT=宋体]女儿脸上的平静,是父母们心中难以承受之轻。[/FONT]
[FONT=宋体]在移民中,中年人是一个特殊的群体。[/FONT]
[FONT=宋体]因为我们上有老,下有小。[/FONT]
[FONT=宋体]我们因此而沉重,有时沉重得让我们只能把它看轻。[/FONT]
[FONT=宋体]可是这多么难![/FONT]
[FONT=宋体]唯一一个明确而且激烈反对我移民的是我的亲叔叔。虽然我始终没给不识字的叔叔说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出国就是刷盘子洗碗,让他没脸在村里人面前说出口。我老家那个村子很在乎有人“在外面”,尤其在北京,不管你干什么,沾亲带故的人都会理直气壮说他们“中央有人”。叔叔说,你不能走,咱们村的干部这些年过年都来给我拜年,邻居都看见了,他们要是知道你出国了,管不着他们了,再像文化大革命那样欺负咱们怎么办?我说不会再有文化大革命了,再说我本来就管不着他们。可是叔叔说,有人早就看上我那块地了,你在北京他们不敢动。当然,我不可能因为这些改变。无可奈何的叔叔只好给我立了条规矩,让我坚决不能告诉村里的人出国了,要是有人问,就说领导重用,派到外国出差了,回来就提拔。[/FONT]
[FONT=宋体]“怎么好好的官就不当了,钱也不挣了呢?”叔叔到现在还问我。每次想起叔叔的疑问和叮嘱,我都想,怎么才能让他老人家理解我们的选择?[/FONT]
[FONT=宋体]离开的时候,除了血缘最近的几个人,大多数相熟的人我都没有明确说不回来了,以后再慢慢给他们解释吧。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生活,为什么不彼此都轻松些呢?[/FONT]
[FONT=宋体]我在夕阳的余晖中离开北京,向北,在茫茫黑夜中穿越西伯利亚荒原,再向西,向南,在阿拉斯加的上空,天亮了。[/FONT]
[FONT=宋体]我看见万里晴空下连绵起伏的落基山雪峰,看见大西洋海岸峭壁怀抱的蓝色峡湾。[/FONT]
第一次离家是在17年前,去一个自己没有去过的国度,语言不通。但是并不惧怕,可能是年轻吧,人到中年,却又要割舍自己的故土,有了太多的放不小。和LZ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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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的关注和支持。
这一段时间主要是学英语,压力特别大,总觉得进步不大,另外完整的时间也少了,静不下心来写东西,所以帖子更新慢,管理员也发通知委婉地催了,实在抱歉。我会努力争取学习、发帖兼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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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宋体]西出阳关之二[/FONT]

7[FONT=宋体]月[/FONT]1[FONT=宋体]日[/FONT][FONT=宋体]是加拿大的国庆节。晚上[/FONT]Downtown[FONT=宋体]的奥林匹克公园例行放焰火,没有车去不了,就到附近的高坡上远望。[/FONT]11[FONT=宋体]点,西边的落基山群峰还顶着一丝微弱的光线,映衬着腾空的烟花,夜晚的凉风将零星的噼啪声送到耳边。白天,夏日的阳光似乎激发了人们的节日情愫,而夜幕降临,一切又都随着温度的降低而归于平静;很久,我的视野里都没有一辆车、一个人,只有转瞬即逝的遥远的声音和色彩,和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的深灰色烟雾。[/FONT]
2009[FONT=宋体]年[/FONT]10[FONT=宋体]月[/FONT]1[FONT=宋体]日[/FONT][FONT=宋体],我还在北京。那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目睹国庆节的焰火。从鸟巢到龙潭湖,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五光十色之中,而此起彼伏的狂欢般的喝彩,也让绚丽的烟花相形见绌。[/FONT]
[FONT=宋体]我没有在对比,因为对比意味着评价。我只是说,卡尔加里的焰火和北京是如此不同。[/FONT]
[FONT=宋体]这仅仅是一种感受。[/FONT]
[FONT=宋体]登陆之后的最初日子里,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每天都在这样感受着;面对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回忆并没有淡漠,曾经的人和事,甚至那些一度模糊的东西,反而变得清晰起来。[/FONT]
[FONT=宋体]这时候你会突然发现,那个你决心要彻底告别的过去,永远是你摆脱不掉的影子。[/FONT]
[FONT=宋体]何况它并不遥远。[/FONT]
[FONT=宋体]这个帖子里名为“西出阳关”的系列,就是我留给过去的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它们不是单纯的个人记忆,而或多或少是我移民的背景和前景。[/FONT]
[FONT=宋体]西出阳关无故人。今天,我把[/FONT]3位[FONT=宋体]故人集中在一篇里,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安息。[/FONT]

[FONT=宋体]无名氏,女。[/FONT]
[FONT=宋体]其实她是有名字的。然而,不再提及她的名字,也许是对她最好的纪念。为了叙述的方便,我还是把她称为[/FONT]W[FONT=宋体]吧。[/FONT]
[FONT=宋体]我上大学赶上了第一届公寓制管理,校方为了管理之便,把一个年级的男女生都集中到一个楼上。我那级全校共招收新生大约[/FONT]2000[FONT=宋体]人,全部住在一个六层楼上,男生占了三层半,女生占了两层半(四层男女各占一半)。我住在三层,楼上四层就是女生。[/FONT]W[FONT=宋体]住在五层。[/FONT]
[FONT=宋体]虽然[/FONT]2000[FONT=宋体]多人分属几十个不同的专业,整整四年大家同住在一个楼上,很多人都认识,甚至比本专业住在其他宿舍楼的师兄师弟还熟悉。有些从来不打交道,也知道住在一个楼上,面熟,只是不知道姓名和专业。毕业好多年之后,有一次我在王府井大街那个著名的全素斋门口遇到一个人,我看他面熟,他也盯着我看,看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我,你是“某大学某楼”的吗,我说是啊,他一下兴奋地离开排着的长队过来握住我的手说,我就住四层啊。[/FONT]
W[FONT=宋体]就应该属于四年之后见面只知道是“某大学某楼”的那种。说“应该”,是因为大家和她同住一楼的时间只有不到两年。[/FONT]
1989[FONT=宋体]年[/FONT]6[FONT=宋体]月[/FONT]4[FONT=宋体]日[/FONT][FONT=宋体]凌晨,一颗子弹穿透了她的头颅;她的名字从此从花名册上消失。[/FONT]
[FONT=宋体]一年后的同一天晚上,整个宿舍楼的同学都没有上课,大家一起熄了灯,点燃蜡烛,为[/FONT]W[FONT=宋体]唱了一晚上的歌。[/FONT]
[FONT=宋体]我们的记忆里最清晰的往往是极端的人和事。实际上,[/FONT]W[FONT=宋体]不过是我的同龄人中普通的一员。她是父母的女儿,兄弟的姐妹,老师的学生;如果活到今天,她还会是孩子的母亲,丈夫的妻子,行走在大街上的一名公民。[/FONT]
W[FONT=宋体]所学的那个专业,是最适合移民的。我不知道如果她活到今天,会不会也选择移民,甚至也来到加拿大。[/FONT]
[FONT=宋体]唯一能得到肯定回答的是,[/FONT]W[FONT=宋体]没有我们这样选择的机会。[/FONT]

J[FONT=宋体],男。[/FONT]
J[FONT=宋体]是我的同班同学,但是不住在一个宿舍。他也来自农村,和我共同语言比较多,算是同学中关系较近的。[/FONT]
[FONT=宋体]如果每个人都有机会移民,[/FONT]J[FONT=宋体]一定是我们班[/FONT]39[FONT=宋体]个人中的最后一个。他,不但不想出国,也根本出不了。[/FONT]
[FONT=宋体]一直到大学毕业,[/FONT]J[FONT=宋体]还坚持说家乡话。他认为普通话发音很难听,拒绝说。他坚决拒绝的还有一个东西,就是英语;毕业的时候,可能他连高考时的英语水平都没保持住。[/FONT]
J[FONT=宋体]住在架子床的上铺,常年挂着一顶蚊帐,其实集体宿舍根本就不用挂这东西。他除了上课,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顶蚊帐中度过。[/FONT]
[FONT=宋体]但是,[/FONT]J[FONT=宋体]在大二的时候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他在短短[/FONT]10[FONT=宋体]来天的时间内写出了一部关于德国古典美学的专著,平均每天手写两万字。他用每页[/FONT]400[FONT=宋体]字的标准稿纸,以小楷抄写了一本送给在这方面很权威的[/FONT]H[FONT=宋体]教授,[/FONT]H[FONT=宋体]大加赞赏,公开表示要招他做研究生,还四处给他张罗出版书稿。[/FONT]
[FONT=宋体]直到这时,大家才明白[/FONT]J[FONT=宋体]在蚊帐里都干了什么。据说,他把校图书馆里所有康德、黑格尔的书都借了回来。[/FONT]
[FONT=宋体]大三的时候,[/FONT]J[FONT=宋体]再次做出惊人之举:失踪了,[/FONT]20[FONT=宋体]多天,[/FONT]J[FONT=宋体]杳无音讯。就在即将成为事件的时候,他出现了,身体羸弱,衣冠不整。原来,他悄悄到山西繁峙的一个寺院里出家了。他是做火车走的,做到中途,就即兴下了车。他说,本来是不打算回来的,结果[/FONT]10[FONT=宋体]多天之后他就改变主意了,因为他喜欢吃肉,没有肉的生活让他难以忍受。[/FONT]
[FONT=宋体]本科毕业,[/FONT]J[FONT=宋体]考了[/FONT]H[FONT=宋体]的研究生,专业课门门第一,就是英语不过线,还差不少。[/FONT]H[FONT=宋体]教授爱才心切,利用自己的声望为他活动,终于特批招收了[/FONT]J[FONT=宋体]。[/FONT]
[FONT=宋体]他读书的时候我和[/FONT]J[FONT=宋体]还来往频繁,他潜心自己的特长和爱好,心情还不错,对未来有很多想法,我记得他除了决定不找老婆以外,其他和常人没有两样。[/FONT]
[FONT=宋体]研究生毕业后,工作并不好找,我不知道这么好的研究人才为什么没有留校。[/FONT]J[FONT=宋体]经过[/FONT]H[FONT=宋体]的努力,进了某国家机关。很快,我们聚会的时候,[/FONT]J[FONT=宋体]就抱怨很多事情不顺心,他说领导老是给他换岗位。我印象较深的是,他曾经说起后悔没有学好外语,不然他可以到欧洲去做学问。[/FONT]
[FONT=宋体]大概两年左右,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FONT]J[FONT=宋体]自杀了。没有人知道[/FONT]J[FONT=宋体]在死前到底想什么,只知道他最后一个岗位是在办公厅收发报纸。[/FONT]
J[FONT=宋体]在毕业前送给我一本李贺诗选,说他最喜欢李贺的鬼诗,这本书我至今还保存在北京的家里,上面有他密密麻麻的批注。[/FONT]

[FONT=宋体]老[/FONT]F[FONT=宋体],男。[/FONT]
F[FONT=宋体]年龄上是长辈,我刚工作时主要跟他学。[/FONT]F[FONT=宋体]很认真,那时我们上大夜班,晚上[/FONT]9[FONT=宋体]点开始,凌晨结束,他自己有一部手写的教材,每天按照进程给我讲课,有时候忙,插空讲不完,他就下了班继续,经常弄得我迎着朝阳回家睡觉。不过真是敬重他,老[/FONT]F[FONT=宋体]酷爱桥牌,几乎每天都拉几个人一起玩,但是不把我的课程完成,他是不上桌的。他抽烟特厉害,全是劣质烟,所以我有时孝敬他一包红梅,他就高兴得不得了。[/FONT]
[FONT=宋体]老[/FONT]F[FONT=宋体]受过严厉的行政处分,除了工作,其他全没了。他似乎在心理上多少年都抹不掉这个阴影,虽然大家都不说。他喜欢在讲得尽兴的时候,我给他点烟;那时他已经退休返聘,[/FONT]60[FONT=宋体]多了,看他满头白发,在台灯下吸烟的那种陶醉的神情,经常让我觉得特别心酸。[/FONT]
[FONT=宋体]老[/FONT]F[FONT=宋体]业务很强,尽管无职无权,退休后那个重要的业务岗位仍然离不了他,只能长期返聘。他不但喜欢打桥牌,还研究,发明了一种以他名字命名的叫牌法,当时有一位领导人也有此好,还请他去介绍过这个方法。对此,他特别自豪。[/FONT]
F[FONT=宋体]曾经有过辉煌的过去。他是上海人,少年时就参加了上海的地下党,新中国成立后到北京,一直在这个单位工作,人能干,又有很好的政治资本,很快就做到了准高层,可谓前途无量。然而,一件事彻底毁掉了他。[/FONT]
[FONT=宋体]那是一次看电影,不知道是他在黑暗中有了冲动,还是前面的女观众太漂亮了,散场的时候,[/FONT]F[FONT=宋体]趁着人挤捏了走在前面的女观众的屁股一把。就是这一捏,[/FONT]F[FONT=宋体]从一个青年才俊变成了一个道德败坏的流氓。那个年代,这种行为完全可以上纲上线,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检讨,批斗,处分,好在工作保留了。[/FONT]
[FONT=宋体]多年之后,[/FONT]F[FONT=宋体]似乎已经接受了一切,但他始终没有放弃恢复党籍的努力。在他看来,政治生命高于一切,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家庭。为此,他做了很多在别人看来很没必要的工作,退休返聘后依然,现在想来都有点悲壮。[/FONT]
[FONT=宋体]我想,老[/FONT]F[FONT=宋体]非要恢复党籍,其实是为自己恢复名誉。[/FONT]
F[FONT=宋体]死在工作岗位上,可没有当上劳模。他从发病到去世非常快。我们发现他吃夜宵时老是解开棉袄,对着风扇猛吹,然后咳嗽个不停,都劝他去医院查查,他不去。有一天吐血了,一查,是肺癌晚期。几十年挣的夜班费都买了烟抽了,[/FONT]F[FONT=宋体]没攒下什么钱;没钱就住不起大医院,跑到通县(现在的通州区)一个小地方,没几天就不行了。[/FONT]
F[FONT=宋体]最后时刻我去看过他,他似乎很平静,也许,他什么力气也没有了。[/FONT]

[FONT=宋体]这三位故人,离开这个世界最少的也有[/FONT]13[FONT=宋体]年了。可是,至今我还会想起他们的点滴。不管长短,不论结果,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拥有一个普通的人生。[/FONT]
[FONT=宋体]中国和加拿大是两个不同的国度,但是天堂只有一个。我相信,他们在天堂里找到了真正的安宁。[/FONT]
 
最后编辑: 2010-07-04

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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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的是,失望并没有把一切埋葬,它让我选择了逃避;命运女神的垂青,让我有机会踏上一片陌生的土地,在真正的平淡无奇中寻找心灵的归宿。

------------------------------
在真正的平淡中寻找心灵的归宿,这话很深!

在国内,大家都被功利心,攀比心折腾得精疲力尽,茫然找不到心安之处.好比攀登一架永无止境的阶梯,永远有更上一级台阶,有比你更高的人踩在你头上.活一辈子忙碌攀登一辈子,到死也没时间停下来好好想想活着的意义,似乎都是被整个社会拖着走,过着没有自己的生活.只有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人可以攀比,也无人理会你的地方,才能真正静下来走自己选择的路,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由版主最后编辑: 2010-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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