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是情人节,老马手提一盒蛋糕进了屋,我家大节小节都以蛋糕相庆。“我要什么我会说,所以不要给我惊喜如果你不想扫兴。”我告诉老马。我不愿意耗智于情感的猜谜,不喜欢堆积多余的东西。
大雪两场,今日天空重归蔚蓝。上午先去买吃喝,周末人多,结帐处排起长队。快到我们时,旁边收银台亮起服务灯,身后的女孩刚冲老马作出请的手势,她后边一女的已大脚丫飞快地冲过去。收银员有些为难,老马摆摆手说,让急着去电视台上节目的夫人先请。
回到车上,老马突然摇下车窗玻璃,歉意地说放了个屁,我安慰他没人是完美的。今天除了买吃喝,还得去趟购物中心,我脚上冬鞋开始脱线了。转了一下,款式价格都没中意的,但也没空手,我看中一种绿色粗棉线织的薄被。付帐时老马发现我抱了两床,问我不是不喜欢多余的东西吗,我耸耸肩说,没人是完美的。
回家把新被单放进洗衣机,然后上楼吃午饭,烤披萨和炸薯条。披萨是超市那种盒装的,自己又铺了一层奶酪,薯条是老马用土豆切的,今天味道特好,炸油里他掺了橄榄油。饭间老马说夏天总公司有个成立95周年的party,每个员工可带五名客人进厂参观,这个我有兴趣,举手报名了。老马又说西雅图明年可能设立分公司,如有机会他想申请去,这个我也有兴趣,点头批准了。最后老马说公司二老板昨天第一次跟他打招呼,声音大得跟吼一样。老马说他告诉二老板自己不是聋子,我说他对待领导的态度放在中国是冒险的,老马说这里也是。
今冬雪量比前两年大,村前村后被雪围困。午间新闻说附近那家metro的屋顶被雪压塌了,于是饭后操起家伙,老马上了房顶,我去了露台,挥汗间我俩或飞吻或微笑……流水三年,我们折翅飞翔,起伏惊起阴影,风吹动稻香。
干完活,回屋看了两片子,第一部是魁北克历史系列,今天看的是家庭篇,其中讲到以前人们结婚,男方看重的是女方嫁妆,新婚夜也有邻居在洞房门外守夜的,不过是来喧闹抗议的,因为新人是二婚,新人得散钱打发。另外以前人们的性生活是为了生育而不是欢愉,出售避孕套会入狱两年。讲到1988前女性提出离婚必须举证男方有过错时,老马和我不由感叹,不是很久的事呀。
第二部是电影《Les survivantes》,取材于真实事件,电影不如同名纪录片好看。老马说遇上这事他死定了,我抓住他的手:“我会一路告诉你,只要没死,就继续走。如果最终是死,我们一起死。”
晚上洗澡后,我紧裹新买的绿色线被趴在床上。老马进来了,我仰起脖子,让他过来吻我。他极不情愿地碰了一下我的嘴,说从来没吻过一只青蛙。然后我从被子中站起,玲珑,一身麦色。
2019年2月有16日。今夜,永恒围困,我们蔚蓝,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