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lissa是Mr. Lee的全职服务员,来自昭君故里宜昌,高挑的身材,白里透红的肌肤,洁白整齐的牙齿,一双大眼睛顾盼含情,真可以用“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来形容。
刚到Mr. Lee上班的时候,我以为Melissa还是个未婚姑娘。每个星期都有人给Melissa送来一大束美丽的鲜花,Melissa也不带回家,就把花整理好放进花瓶,摆在餐馆。
后来才知道Melissa虽然才24岁,已经有一个7岁的儿子。一年前Melissa被离婚了,她从奥城搬到了明城,开始在Mr. Lee做全职服务员。Melissa周末通常不上班,她要去把儿子接到明城来住两天,然后再送回去。
(二)
相熟之后Melissa渐渐向我敞开了心扉,因着我是湖北人媳妇这层关系,她对我还不错。
Melissa初中毕业不久就到了浙江某城的一个发廊打工,十六岁的姑娘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娇艳迷人。在那里Melissa遇上了从美国返乡的Jason,二十多岁的Jason第一次见到Melissa就被她深深吸引了。
Jason是初中2年级才去的美国,他的父母在奥城经营一家中餐馆,他大学毕业以后开了一家贸易公司,主要从浙江进货,所以每年都会往返美中两三次。Jason每天都到发廊找Melissa,带她走遍了小城的每一个角落,带她去买美丽的衣裳,去吃当地有名的小吃,去城郊的小河游泳。眼看返美的时间很快就到了,Jason还改签了机票,带Melissa去杭州、上海游玩。
那是Melissa一生中最幸福美好的时光。当她向我回忆起这些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闪着光。在Jason的温柔乡里,这朵娇嫩的花朵恣意地绽放了。
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Melissa依依不舍地送别了Jason。那时候手机都还不是很普及,Jason给Melissa买了个手机,常常给她打越洋电话。
不久Melissa就怀孕了。Jason心急火燎地要回国和Melissa结婚,然后给她申请赴美签证,遭到父母双亲的坚决反对。他们要Jason给Melissa一笔钱去打胎并结束恋爱关系。正在热恋中的Jason哪里肯从?再加上在美国所受的教育,也不允许他把一个无辜的生命就那样草率地扼杀掉。一波三折,Melissa终于在生产前到了奥城。
Melissa在Jason家遭遇了白眼和冷嘲热讽,一个17岁的女孩本应在学校里埋头苦读,而Melissa却做了母亲。
(三)
“我刚来的时候一点英文都不懂,后来一边带孩子一边很辛苦地读完了成年高中。餐馆打工并不是长久之计,接下来我想去读个college。”Melissa这样对我说,“我还帮他们家打理餐馆生意,但无论我多努力,他妈妈一直都对我很不好。”
由于长得漂亮,经常有人向Melissa搭讪,还有人锲而不舍地给她送花。Jason妈妈更加看不下去了,在她的眼里,Melissa永远是个不正经的发廊妹。这段没有得到男方父母支持的婚姻终于没有熬过七年之痒,双方协议,周一至周五儿子归父亲管,周末由母亲照顾。
Melissa搬到了明城,开始在Mr. Lee做全职waitress,锲而不舍地给她送花的那个奥城大学男生,又追到了明城,每周都让花店送来鲜花。那个白人小伙子我见过一次,算得上高大英俊,就是一张娃娃脸显得比较稚嫩。我问Melissa为什么没看上他,她说在她的眼里,那人就是个小孩子,她更钟意成熟些的男人。
过了两三个月,见到一个成熟白男天天中午到餐馆吃饭,视线从来没离开过Melissa。没过多久,Melissa就跟那人成双入队了,有几次那人还带着他16岁的女儿一起来吃饭。Melissa说小姑娘很喜欢她。
我离开了Mr. Lee以后,有一次礼拜天参加华人教会在郊外举行的烧烤活动,见到了Melissa和她的男友。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样子,而且脸型很相像,很有夫妻相的感觉。
(四)
后来我忙着生孩子和读书,过了两三年都没再见到Melissa,以为他们的那段恋情已经修成正果了。
有一天在学校商学院见到了还在Mr. Lee兼职打工的Ann。Ann比Melissa大了整整一轮(12岁),她的消息让我的眼镜碎了一地:“Melissa这个孩子真不懂事,一年多以前回国探亲,跟她的初中同学上了床,后来生了个小姑娘,现在半岁了。她们已经搬到佛罗里达去了,Melissa正在给孩子的父亲办理团聚签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