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移民的口水话(五)师奶LINC班
师奶LINC班
十多年前刚到深圳时,听广东人说“师奶”,以为是“师母”的意思,后来才明白非也,完全是两码事。师母是中性词,带着一丝尊敬。师奶呢,就是家庭妇女,这个称谓隐含着一丝轻慢和三分调侃。
生于七十年代,从小受的是理想主义教育,张海迪、中国女排。。。,呵我中毒太深,不能接受师奶的生活,休假超过十天就浑身不得劲了,磨拳擦掌要上班。(LG也是这样的“贱皮子”,一休息就精神不振,来多伦多没几天他就按捺不住了,在房间里急得乱转,主动“请战”洗浴巾,洗完又洗袜子,最后坐下来叹道,累了,人也舒服了。)
我上的LINC夏季班,简直就是一座师奶的大本营。
班里男生极少,寥寥两三个洪长青,坐在红色娘子军中,底气明显不足,一开口说话就脸红。课堂里经常响起的响亮笑声,均由师奶们发出,我想起棉棉对上海的描述,“上海是母的”,呵我们的LINC夏季班也是母的。
哈幸亏,老师是男的,本地人,口音纯正,态度友好,我第一次听课时,在课间向他咨询新移民的一些愚蠢问题,他给了我有益的建议,还轻拍我的手背,缓解我的焦虑情绪。那一刻,我甚至有些感动。尽管事实上,我觉得自己相当放松,但在别人看来,新移民十之八九都有些紧张和焦虑吧。
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我喜欢和他国师奶们交流。
一位埃及师奶,笑容甜美,她告诉我,移民加拿大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一位印度师奶,当老师介绍到多伦多的天才学校时,她问了几个具体的问题,打算为孩子申请,言辞间很为自己的孩子骄傲。我对印度女人的印象,还停留在电影《流浪者》中丽达的阶段,宝莱坞的明星也美艳动人,我的这位同学让我对印度的普通女人有了概念。还有一位斯里兰卡师奶,五年前以结婚的方式移民到了多伦多,她在婚礼前没见过新郎,他是她妹妹(早就移民)一家的朋友,在多伦多已有十年。她和他婚后在多伦多买了房子,但2001年经济低迷时,他们被迫卖掉了房子,“我现有有两个孩子,他们需要妈妈在家,但我真想工作,我们要存钱再买房子”,做什么工作呢?“ANY JOB”,她的答案令我颇为震动。
并不令人意外的是,师奶们多是中国同胞。
上课时间较长的中国师奶们,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小圈子,第一天插班来上课时,我就感觉到了和这个圈子的距离。听到一位同胞师奶的笑声,我感觉别扭,她或许不是刻意如此,但每次笑起来时,笑声都是一串串的,有点假。还有一位,听到我们现在租住HOUSE,脸上立刻有了不屑的表情,“HOUSE不算是别墅!”。。。几天接触下来,我的感受又有不同,也许每个人都很善意,只是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学会微笑、学会表达善意,或许并不容易。我们已经错过了学习的最佳时段,已经成型,我们要释放出一个发自内心的、轻松的、优美的微笑,还需要时间和练习。
。。。每一位师奶,都有自己的故事吧?
就中国女人来说,几千年的封建史上,她们都与职场无缘,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从生到死都要依附在一个男人身上,靠他们养活。所以才会有相国怨女崔莺莺,见到一个张生就以身相许;才会有杜丽娘,为一个“美哉少年”送了命,她们只能以恋爱为职业。有一些旁逸斜出的女人,成为古代的职业妇女,她们不是寄身烟花,就是出家为尼,均不能算正行。。。终于,新时代了,妇女也顶半边天了,女人和男人一样接受教育,走进社会,获得薪水和尊严了,她们的职场生涯开始了。或许有时会被孩子或其他因素捆住手脚,但,她们如何舍得从职场永久撤离呢?
祝福职场上的女同胞们。
也祝福那些把孩子和家庭视为另一种职场的师奶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