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玲珑塔 第十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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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叹空景孃孃落葬 明心迹佳人互访
1、
关慧芝出殡前一天夜里,下了一场雨,第二天早上,空气清冽,天空碧蓝,蓝得深不可测,蓝得使人心碎。一场秋雨一重寒,雨打落叶四飘零。银杏树下,铺满落叶,风吹过,沙沙作响。穹顶下的龙华塔俯瞰人间,偶然落下清幽的铃声,似梵音,似叹息。



风吹过旷野,吹来远处教堂的钟声,绵绵不绝。
 
最后编辑: 2020-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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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桃子娘哭灵,竟莫名想笑:X3:桃子娘有文化的,哭的词儿平仄韵脚都灵的,没两笔刷子哭不出来呢:p
我小辰光跟爷娘吃豆腐饭,在乡下是见了很多哭灵的。大致上,会哭的,压个韵不是大问题。江南戏曲文化深厚,那些乡下女人中,会唱的不少,我娘就常在家里一个人自说自话唱的。由于关桃聪颖,从遗传角度看,姑且认为是遗传伊娘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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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倒是有灵。一声叹。
前一章节里的“有些感谢土匪”,指的是这些年的委屈而不能声张。活得厌了,有时便会想到死。时髦一些,或许是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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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辰光跟爷娘吃豆腐饭,在乡下是见了很多哭灵的。大致上,会哭的,压个韵不是大问题。江南戏曲文化深厚,那些乡下女人中,会唱的不少,我娘就常在家里一个人自说自话唱的。由于关桃聪颖,从遗传角度看,姑且认为是遗传伊娘的基因。
嗯~这个解释好,建议加进注解里,就像红楼梦也专门有注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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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解释好,建议加进注解里,就像红楼梦也专门有注解一样:)
在前面章节里,过年舂糯米粉时,关桃娘也有唱,那时有了一些解释。有时候说得太透了,解释多,怕啰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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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的,桃子还调侃娘心情好:)桃子娘真是伶俐女子,难怪桃子心犹比干多一窍(y)
我刚刚还是多加了一句,“关桃娘是会很多戏词的,这时情不自禁,边哭边唱。 ”让人跳出情景的小说不是好小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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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章节里的“有些感谢土匪”,指的是这些年的委屈而不能声张。活得厌了,有时便会想到死。时髦一些,或许是抑郁了。
抑郁啊,这个还真没概念了。不知道抑郁症的病人对外来伤害还会不会恐惧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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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镇,大约是扎得不好,一阵大风把魂轿吹破了。王老太爷大惊失色,魂灵逃出去,可不是好事体。
可惜我文才不足,不然续一篇关慧芝重生文。

我小辰光跟爷娘吃豆腐饭,在乡下是见了很多哭灵的。大致上,会哭的,压个韵不是大问题。江南戏曲文化深厚,那些乡下女人中,会唱的不少,我娘就常在家里一个人自说自话唱的。由于关桃聪颖,从遗传角度看,姑且认为是遗传伊娘的基因。
那段哭灵写得很好,静静看,很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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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叹空景孃孃落葬 明心迹佳人互访
1、
关慧芝出殡前一天夜里,下了一场雨,第二天早上,空气清冽,天空碧蓝,蓝得深不可测,蓝得使人心碎。一场秋雨一重寒,雨打落叶四飘零。银杏树下,铺满落叶,风吹过,沙沙作响。穹顶下的龙华塔俯瞰人间,偶然落下清幽的铃声,似梵音,似叹息。

王家宅院门楼挂白,来吊丧的亲朋好友络绎于途。本地王姓人家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平时各过各的日子,这时每家都出来相帮,负责收支,摆桌搭棚,端茶递水。大门外,场地上搭了布蓬,外院里,摆了各家的八仙桌,招待吊丧吃豆腐饭的客人。

内院客堂做了灵堂。北墙放了条案,两侧布幔挂下来,上方大大的“奠”字,桌上放了蜡烛香炉和祭品。棺材摆在屋中央,家人将纸钱投入到火盆中,烟火缭绕。尔墨和尔儒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左边向亲戚回礼,哀哀地哭泣。王兴正萎顿地坐在一只椅子里,用惊魂未定又哀戚的眼神,散散地看着来去的人们。慧澄法师领着一班和尚在灵堂里念经超度,和尚念经的声音又常被女人的哭声淹没。

关桃娘在灵堂一角折着锡箔元宝,不时哭出声来。本地习俗,女人们边哭边唱,追思亲人生前的好处,诉说对亲人的怀念和哀思。一个人开始哭,好几个女人跟上一道哭,内容各不相同,但节律基本一致,互和声气。关桃娘是会很多戏词的,这时情不自禁,边哭边唱。

“啊呀我苦命的妹妹啊,老屋初识我初嫁,侬帮扶哥嫂孝爷娘; 妹妹啊,侬相貌出众热心肠,脚勤手巧终日忙;那时候夜纺纱来昼织布,我推机板侬采桑。

啊呀我苦命的妹妹啊,侬嫁来王家做新娘,桃儿不舍牵衣裳。原盳侬嫁进高楼享尽福,不曾想阴阳相隔两茫茫。妹妹啊,侬匆匆远去不收脚,倒叫我他日苦楚没人讲。今朝白头送黑发,一对小囡失亲娘。

秋风秋雨秋叶飞,可晓得妹妹魂所归;问天问地问乡邻,可见阿姐我心头泪。妹妹啊,侬枉死兵匪成冤魂,阎罗殿上添新鬼。今朝后,不知何日再相会。”

娘的哭诉里,有对妯娌的怀念,还有对王兴正隐隐的指责。有些事,关桃近来才慢慢晓得。关桃想起过年时姑父没到屋里吃饭,孃孃有些尴尬的面色,后来才晓得那后头隐藏的愁苦。

中午时分,县知事也来吊丧。王家是望族,有一些有头有脸的故旧,现在还有一个本家在北京工商部里做了京官。出了这么一件轰动的大事,不说知事与王家本来相熟,单单是对本地民生治安负责,也要上门抚慰。王家老太爷和老大都迎了出去,但老二王兴正却好像魂游天外般,仍旧坐在那张椅子上,一动不动,直到老大过来拖了,才跟着阿哥去与知事打了招呼。老太爷感觉儿子在父母官前失了礼,忙着补救:“犬子痛失爱妻,心中悲痛,魂不守舍,怠慢了知事,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令公子娇妻新丧,哀痛于心,实乃人之常情。在下惭愧啊!上海这样的首善之地,安宁之乡,不想竟有此等悍匪作奸犯科,卑职实在有负民望。我已责成警察局,深入调查,务必将凶徒尽快捉拿归案,绳之于法,绳之以法,以告慰亡灵。还望贵府上下,节哀顺变,节哀顺变啊!”

女人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这边知事刚刚被接进内厅休息,那里门外来了一个戴圆框眼镜的年青人,自称是常州李家的人,受父亲之命,前来吊丧。门口接客的人愣了一下,想不起与常州李家有来往或有亲戚关系。但既是来吊丧,就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所以,一边让进大门,一边让人赶紧去问王老太爷。老太爷想了一下,拍拍额头道:“哎呀,常州李家,与我家祖上是同年啊,一道金榜题名的。后来两家一直有来往的。我小辰光,两家还偶有书信,这些年,断了音讯了。这一次想不到也派人来,快请快请。”

那常州李家的年青人,叫李柔然,祖上就是王家祖上的同年。王家少奶奶这件事上了报纸,让他父亲李寒声看见了,想起两家旧交,现在王家遭此劫难,正好儿子在上海念大学,赶紧拍了电报,让儿子代为吊丧,一则重续旧谊,二来儿子离家三四百里,上海有个故旧,讲不定是个照应。于王家而言,故旧亲朋来得多,逝者备极哀荣,也是一份光彩。

王家西院,有个小小戏台,以前是请戏班唱堂会的,这几年有些荒了。这一天来了很多吊丧的,西院也去了很多人。大人们坐下说话,小孩子互相追逐,去了戏台上蹦蹦跳跳。大概是年久失修,那戏台的一个角,居然塌了,引起一阵混乱。幸好戏台不高,没伤着人,但看这美轮美奂的戏台塌了,还是唏嘘莫名。

起棺时,哀伤蔓延,哭声不再有节奏,呼天抢地,撕心裂肺。关桃经历了生死,但活了下来,而孃孃却没他那么幸运。关桃甚至觉得,大概正是由于他奇迹般的活下来,才需要孃孃去支付生命的代价。

龙根正在这里相帮,见关桃哭得不行,走过来,扶起关桃,讲:“桃子啊,不哭了,不哭了,人走了,也没办法了,好好送送孃孃就是了。”

王家祖坟地在镇西。送葬队伍出发,一应丧事仪仗开道,扛旗的,打幡的,伞扇、魂轿、彩楼、五兽八骏,依次前行,王家雇了洋人的殡仪车装了棺材跟在后面。送葬人腰扎白带,头戴白帽,本家人都穿了白衣,和尚尼姑相随,吹鼓手将凄厉的乐声送上天空,好像把湛蓝的天划了一道道口子,纸钱飘飞,飞去很远的地方。出了镇,大约是扎得不好,一阵大风把魂轿吹破了。王老太爷大惊失色,魂灵逃出去,可不是好事体。

队伍走过,街路两边的人都出来看。茶馆茶客把头伸到窗外,看本地望族王家的葬仪排场。一行人都过去,乐声听不见时,茶客坐回到八仙桌前,慢条斯理吃茶,摇头叹气,说:“不为死人吊,专引生人笑呢。”

“听讲了吗?王家戏台,倒了。”

桌上的茶盅里,冒出白色雾气,抽烟茶客嘴巴里吐出长长的烟雾,和着满屋的嗡嗡声,茶馆陷入在浅蓝色的混沌里。

“苗头不好。”第一个茶客又说。

“早就不好啦。不讲王家,这国家,这么些年,有苗头吗?战争兵祸,何曾断过?这年头,命比草贱,王家百年富贵,遭此劫难,也是命数。”

“这关慧芝,嫁给王家老二,白白毁了。那样的人品模样,啥人家不能嫁?这王家老二,当年在桥头看了这小姑娘,死活要爷娘去提亲。真弄到手,又不爱惜,花天酒地,四马路白相女人,吃鸦片。晓得吗,在外头还养了女人的,屋里的,这两年碰都不碰的,前几日,还打了。”

“王家老大,也没啥好。哎,侬讲,就伊这副身架,排骨一样的,外头介许多女人,弄得动吗?”

“要侬操啥闲心,弄不动,也不要侬帮忙。富不过三代,人家不晓得几代了,可以啦。”

“关家总是晓得点的,终究弄不过王家。”

“嫁出去的囡,泼出去的水。夫妻打相打,娘家哪能管?再讲王家关家,不好相提并论。”

“唉,弄不好了。王家,我看差不多了。”

这时,另一桌传来“呵呵”一笑。这边的人看过去,问:“董老三,侬笑啥?”

“我笑倷自作聪明,只晓得其一,不晓得其两。”

“有啥其两?”

“王家北京有人,北京传话过来,地方治安不靖,主官难辞其咎。知事也是明白人。”

“哦哦,今朝,赵知事来吊丧了。”

“就吊丧那么简单?王家老二,要补镇公所的缺。”

“侬意思,王家老二,镇长?”

“哪能?不可以啊?人家祖上,做了翰林一般大官的,现在死了女人,做个镇长,不可以啊?”

“七里缠了八里,这是两桩事体。就王家老二,这只大烟鬼?”

董老三吃一口茶,道:“侬不服气?”

这边桌上摇头:“唉,倒是笔好生意。烂污三鲜汤啊,弄不好了,弄不好了。吃茶吃茶。”

孃孃的棺材放入墓穴,泥土呼啦啦落下墓穴,落到棺材上,发出闷闷的敲击声。一只蝴蝶停在棺材角上,幽幽地忽扇翅膀,却没飞,像要和这棺材里的人一起埋进土里。关桃叫了一声:“慢!”跳下墓穴。有那没有收住手的,把泥土直铲到了关桃的头上。大家以为关桃太过悲伤,不让孃孃入土,都劝关桃上来。关桃好像没听见,也不管头上落下的泥土,去捉蝴蝶。那蝴蝶也不飞,任由关桃捉住了,护在手里。关桃向上伸了一只手,众人把关桃拉上去。

关桃走出人群,摊开手掌,那蝴蝶不飞,忽扇翅膀,像对着关桃说话。关桃泪流不止,轻吹一下,蝴蝶飞起来,在天上转圈,飞远了,飞进深不见底的天空。

风吹过旷野,吹来远处教堂的钟声,绵绵不绝。
看他起高楼,看他楼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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